的嗎?”他的聲音混在風雨中,顯得格外的悲慼。
她不加掩飾道:“我來時的確帶著殺意,可我想了想,我不能變得跟你一樣。人都有根,可是有的人選擇大義滅親受世人敬仰,有的人選擇沆瀣一氣被詬病百年,這並非骨血傳承,這只是選擇,是關於善惡,關於良心的選擇。”
楊硯書聽後,痴痴地笑了兩聲。
這話聽著好生熟悉,他怎麼好像跟人爭辯過。
他驀地朝她走近,雙手搭上她的肩,問:“若我選擇了善,遵從了良心,你會選我嗎?”
輕影被問得一愣。
她並不遲鈍,也聽過楊硯書愛慕自己的傳言,在陵州的那些時日,楊硯書也助她良多,待她極好。
可是她的心很小,只裝得下一人。
她道:“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你我從小相識,也有過一些美好的回憶,可一別多年,我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了,兒時的情誼也不是愛,我一直視你如友,僅此而已。”
楊硯書卻很堅持:“不,你就是她,你們有著相同的眉眼,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來了,你為何非要躲著我呢?”
輕影從他的手裡掙開:“我沒有躲,楊大人從前也是極好的人,可與世間最好的女子相配,只可惜,斗轉星移間,太多事情都無可挽回,如今只能道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輕影道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園子。
楊硯書看著那抹決然的背影,一下跌跪在地,雨水裹著血水從他的膝下淌出,他雙拳緊攥,像個無助的孩童,哭得泣不成聲。
君子慎始,差若毫釐,謬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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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影剛從戲園子裡出來,就看到了撐傘等在矮牆邊的李南絮,雨珠拍打得枝頭花瓣簌簌飄落,凋零一地。
輕影踩著落花朝李南絮一步一步走近,身上衣衫盡溼,臉上也不斷有水珠滾落。
李南絮看著狼狽的姑娘,神色大傷,將傘移到她的頭頂:“傻不傻啊?”
輕影愣愣地點了下頭:“是有點,還以為能做點什麼為吳家三口報仇,但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李南絮攏著她上了馬車,嘹亮的戲腔隔牆傳來,隨著雨,伴著花,一併紛揚而來。
李南絮道:“新章縣的這出戏實在聲勢浩大,大小角色粉墨登場,引來了太多的關注,也已經唱得夠久了,是時候謝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