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陸續抵達,還有各國使團,雲深和寧覺非都忙得腳不沾地,就連晚上回府來一起吃飯都漸漸成了奢望。寧覺非回來得越來越晚,而云深索性住在宮中。兩人每天都只能睡一、兩個時辰,累得筋疲力盡。
朝中幾乎人人如此,上至剛剛病癒的澹臺使,下到普通的辦事跑腿的各衙門小官,個個都是從早忙到晚。
內城與皇城的警戒,寧覺非全部交由澹臺子庭負責。他以前就在臨淄負責此事,對皇城各個角落的地形、人員分佈和其他各種情況都非常熟悉,又是澹臺牧的親弟弟,完全可以信任。
外城和周邊鄰近地區的防務,寧覺非交給了荊無雙,畢竟他對這裡也很熟悉,並且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是口是心非的小人,值得信任。
大檀琛那邊已經在迅速展開秘密調查,但寧覺非沒有過問。不過,每每忙過之後,在少有的餘暇中,他都會盤算著,應該有一支自己的情報隊伍。當然,這些都得在遷都大典之後再行考慮。
與此同時,國師府也大興土木,將原來的側門拆掉,加寬加高,重新修建得氣派非凡,然後掛上元帥府的金字牌匾。
不管怎麼說,寧覺非總要有個名義上的府邸,至少門面上不能馬虎。
府裡則沒怎麼改變,時間來不及了,只是劃出一塊區域,屬於元帥府,寧覺非從西面帶回來的人便全部搬過去。
寧覺非累得不行,只覺得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嘈雜得很,只有半夜回到府中,才會有暫時的寧靜。
他以前並未管理和指揮過全國軍隊,在進行重大活動的時候也沒有參與過首都警備的具體方案,現在也是邊琢磨邊做,可其他人都對他敬若神明,認為他說的話必定是真理,幾乎是想也不想便遵照執行,無形中也給了他巨大的壓力,每一道指令都是思之再三才發出,事後又要不斷跟蹤觀察,隨時糾正缺失之處,這使他沒有一刻能夠放鬆。
原南楚的重要官員,如章紀、遊玄之、孫明昶都封了爵位,卻只是虛銜,沒有授予實權,在大典上他們卻是有一席之地的,而南楚皇室的所有人員也都要參加,他們到時候會不會冒死搗亂,有沒有什麼陰謀詭計,都是寧覺非要仔細思索,預先做好防範的問題。
至於有什麼風言風語,根本就傳不到他耳裡,有時間造謠生事的人走不到他跟前去,能與他說話的基本上都是忙人,沒誰有空來傳那些流言。
時間就在忙碌中飛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九月十五,遷都大典隆重舉行。
這個時候,巨大的皇宮便顯得狹小了,各國使節、滿朝文武都彙集在一起,進入事先指定的區域,一排排站好。
大樂莊嚴地奏出,氣勢恢宏。
澹臺牧身穿新制的黑色皇袍,上面用金絲繡著九條五爪巨龍,衣襬與袖口是翻卷的雲朵,十分醒目,頭上戴著七寶琉璃金龍冠,邁著沉著穩健的步伐走上正殿前的高臺。
雲深身穿紫色官服,腰纏玉帶,頭帶翡翠銀絲冠,站到右邊文臣的最前面,側後第二位的便是右旌侯鮮于駿。
寧覺非則穿著鷹王的官服,銀袍玉帶,上面繡著展翅高飛的黑色雄鷹,頭上帶著飾有雪白纓穗的銀盔,看上去英氣勃勃。他站在左邊武將的首位,旁邊是豹王澹臺子庭。
後面的文武大臣依品級官職依次站著,全都神情肅穆,仰首看著澹臺牧。
在這兩支隊伍的側翼,便是各國使團。他們也都穿著盛裝,有序地排好隊伍,鴉雀無聲地望著臺上的北薊皇帝。
臺上的內宮總管一甩拂塵,高聲叫道:“百官見駕。”
立刻,巨大的廣場上站著的上千人全都跪了下去,齊聲三呼萬歲。如海嘯般的聲音越過皇城高高的宮牆,傳遍臨淄城。
藍天下,有許多百姓湧到皇城的門前,聚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