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害怕有人背叛,因為背叛他的人,沒有誰還有機會留在這個世界上。既然對自己不忠並且無勇之人,留著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當心存一人時,恨不得日日時時都相見,楊斂不過離開五日,他卻開始想念起來,若不是教中事務,他恨不得馬上趕去揚洲。
幾乎鎂隔一日便會收到楊斂的信,短短几句話,總是在彙報近來發生的事情後面加上一兩句廢話,比如囑咐自己不要忘記早睡和用早飯,又或者說哪裡的飯菜不錯下次與自己一同前往,再或者在信尾寫上想你二字。
這人怎的這般無聊,心頭雖這麼想著,卻又把這一張張紙條放進上了鎖的鑲金盒裡,日後定要這傢伙看看自己有多無聊。
處理完教中之事,已經花了近一個月時間,可是楊斂還是沒有歸來。他不是扭捏的女子,愛人既然未歸,那麼他便去接回愛人。
年關將近,君該歸來了。
一路疾行,到了揚州恰恰將要入夜,可是他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楊斂為何會不在?
桑三娘說他去江南拜訪朋友,可是他對楊斂過去了解得極為清楚,江南根本沒有楊斂所謂的友人。那麼楊斂為何要撒謊,是因為想要逃離自己的身邊,又或者有別的不堪原因?潛意識裡,這兩個原因卻不是他想要的。
你也要背叛麼,楊斂?他承認自己在這個時候感到害怕了,別的不相干之人背叛,殺了便是。可是楊斂於塌,已是比自己重要,又怎麼會輕易的傷了他。只是潛意識裡卻又覺得,楊斂不會背叛自己,誰都有可能背叛,只有他不可能。
既是如此,又何不相信對方不是背叛自己,只要他平安歸來便好。反正心已不能平靜,又何不順心為之。
看到桌上那份計劃時,他才真正的消去心抵深處的恐懼,楊斂,必不會背叛他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既然楊斂去了杭州,那麼他便去杭州找他吧,逃家的人,總要有人抓回來才行。
又是一番日夜兼程,趕到一座大山前時,天空竟然開始飄起小雪來,雖然沒有楊斂在身邊替自己披上袍子,但是他卻不覺得冷,因為只要翻過這座山,離杭州便近了,也許他心中那股隱隱的焦躁之感,只有在見到楊斂時,才會真正的消失不見。
山路因為下雪變得異常的溼滑,牽著馬走過最陡峭的一段山路,他聞到前方不遠處傳來厚重的血腥氣,眉頭禁不住一皺。待走近了,才發現竟是好幾個黑衣人在圍攻一個藍衣人,而這藍衣人便是本應該待在梅莊的丹青生,而且招招狠厲。只是不知何時丹青生竟然變得如此厲害,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還殺了對方這麼多人。
看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他擺了擺手,示意桑三娘上前助其脫困,待殺完黑衣人之後,只見這丹青生踉蹌幾步,噗通一聲跪在潦自己的馬前。
“屬下無能,歹人狡猾,楊總管被擊落懸崖,生死不明。”
他眉頭再次緊皺,對方的話在山風裡聽得有些模糊不卿,腦子裡似乎有什麼嗡嗡作響。
“你說什麼,本座沒有聽清,載說一遍。”
丹青生只覺得喉間乾澀難耐,抬眼望去,見東方不敗面無表情,似乎並沒有震怒,才鼓起勇氣再次開口道,“楊總管…楊總管被歹人擊落與懸崖之下,生死不明、”
山風呼呼的刮過,就像是淒厲的哭嚎聲,丹青生等了良久,東方不敗也沒有說一句話,整個山間,除了風聲,什麼也聽不到。他偷眼望去,才發現東方不敗面色煞白,神情極其難看,似乎對此事極難接受,丹青生心中咯噔一聲,隱隱覺得東方埠敗對楊斂過於看重,但更多的卻是擔心自己,因為楊斂死了,他卻還活著。
似乎就在眨眼間,丹青生只覺得喉間一涼,世界變為一片黑暗,耳邊傳來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