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料到她的來意,菡萏一頭趴在石桌上面,聲音裡面帶著一抹濃重的無奈,“公主殿下,你就饒了菡萏吧,這都第四次了,不知菡萏要怎麼說,殿下才會明白,非是菡萏不願去,實乃菡萏實在是不足以承此大任啊。”
秦紗月緊緊抓住秦渺煙的手臂,眼裡滿是哀求,“七哥,你幫我勸勸菡萏公子如何?”
看著那雙美麗的眼裡溢上的苦楚,秦渺煙只覺得這心頭浮上一抹心疼,浮著倦意的臉上淺淺的綻開一抹讓人心寧的淺笑,“來,坐下和七哥慢慢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了,讓你如此的焦急。”
在秦渺煙旁邊的石椅上面坐了下面,秦紗月看著坐在對面的菡萏,清悅的聲音好似與亭外的薄雨交融在了一起,“七哥,紗月已經都十五年沒有見過你了,……你不知,自從十五年前,你和六哥鬧翻之後,原本就早已不管事的父皇便住進桃園潛修,誰也不見,總是喜歡遊手好閒的二哥則是終日裡沉迷於靡靡之音,無人敢管,一向行蹤飄渺的三哥更是音訊沓然,無處可尋,四哥與五哥不僅表面鬥得天翻地覆,弄得整個宮裡面都不得安寧,甚至私下裡也不斷的與北域進行著私易。
現在,小妹已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可是三月前,北域來使送來了長安王水雲海的請貼,可是放眼整個南星,卻是連一個能出使的王爺都選不出,所以紗月才來望月軒尋求父皇舊友菡萏公子相助。”
長安王水雲海,夜獨舞輕輕撫著鷹飛頭髮的手輕輕一頓,然後微掀的眼簾處泛起的輕柔淺笑卻似迷人畫卷上的雲霧一般的更加迷離了起來。
醉人若夢吟一般的聲音中輕染上一抹帶著酸澀味道的回憶,“舊影翩躚抱鶴歸,風盡柳絮堆。袖下藏鋒,最憶長安水。悵滿懷,風捲洞簫,獨舞誰醉?赤馬霜刀,妖嬈夢迴。”
當那醉人迷思的聲音落入秦渺煙的耳中的時候,他抬眼望向了那背對著眾人眼望雨霧的夜獨舞,心頭卻浮出了一個與夜獨舞完全相反的男人的樣子出來。
長安王水雲海,那是一個讓人永遠也不會忘記,也永遠不想忘記的男人啊。
如果說夜獨舞是一株迷人幽蘭,那水雲海就是一棵蒼松翠柏,夜獨舞宛如晴空流雲,水雲海則是大漠蒼鷹。
可是偏偏這個讓人無法不去在意的男人卻永遠讓人看不清,摸不透,悟不出他究竟想要什麼。
“紗月啊,長安王的事,我來辦吧,你安心回去吧。”
秦渺煙一眼不眨的看著夜獨舞那彷彿要捲入水霧中的身影,身子一顫,“公子,……萬萬不可。”
輕輕的撫著鷹飛那一頭頑皮的頭髮,夜獨舞微微一旋身,白色衣衫帶起一片流光,眼裡卻浮著無人可撼動的堅持,“我與他之間的事情必竟是你們無法瞭解的,無論怎樣,既然是他親自下給南星的貼子,就說明了他終是下定決心想要見我了。這次,我不想再逃避了,渺煙,對於這事兒,你就不要攔阻我了。”
“可是……”
擋下秦渺煙仍要勸阻的話語,夜獨舞微微搖頭,兩鬃隨著他的搖頭而散落的碎髮輕輕的落到那纖細的鎖骨頸間處,“當年獨舞之所以離開北域,來到南星,實在是任性之極,此事,實與旁人無關,這糾結了十五年的心結,獨舞實不該再瞞他下去了。“
當一輛黑色絲緞滾著白色繡邊的馬車緩緩的馳入北域城的時候,向南遠眺的望煙臺上迎風而立的青衣男子雙手按在望煙前的城垛上面,一張冷毅中泛著寒意的臉上卻淺淺的浮出一抹輕諷,此次來我北域,休想我讓你們南星的人就這樣舒舒服服的回去,當年,你們欠我的,今日裡我不但要連本帶利的討要回來,我還要讓你們嚐嚐,我當年所負的那種仇恨滋味。
仰天長嘯,一雙似鷹般的眼眸微眯了起來,水雲海咬緊下唇,你們南星,竟然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