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間何曾有過一成不變的邦交立場。所謂縱橫,縱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橫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時而韓魏伐秦,轉瞬秦魏攻楚,國與國之間無非是利益二字而已。別看秦國和齊國這些年來一副勢成水火的樣子,那是因為楚國和三晉衰落,他們才為了爭奪霸權彼此相互攻伐,可如今我趙國國力已然不弱於秦齊,你當真以為他們會對我們一直視而不見嗎?”
“你以為魏國韓國燕國就當真與我趙國親近嗎?我大趙若是與秦國交戰,齊楚韓魏燕必然作壁上觀。秦勝則助趙,趙勝則助秦,出於他們的立場,自然是希望趙秦彼此攻伐,互相消耗國力,如此他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這天下是盤大棋局,各國相互制衡,彼此牽制,安陽君你久在軍中,自然看不懂這大勢所在。”
李兌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是在譏笑趙章不懂政事,這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平常李兌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極少在言語上得罪他人,大多時候“惡人”都是身份特殊的趙成充當的,他只是在後幫腔,今日卻不知為何如此積極的充當王黨的先鋒。
趙章在李兌的一番冷嘲熱諷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指李兌道;“你……”
這時座上的趙何見兄長被如此奚落,到有些看不過去了,便出言調節道;“李司寇,我想大哥的意思只是不想在和秦國的較量中墮了我趙國的威風,到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多慮了。大哥一心為國,只是與你政見不同而已,你不必如此計較。”
李兌見趙王為他說話,自然也會繼續糾纏下去,只是微微欠身道;“大王所說極是,是臣孟浪了。”說完變向趙章點頭歉意道;“剛剛言語多有得罪,還請君上見諒。”
趙章哼了一聲,只是將頭擰了過去,卻也不領情。李兌倒是笑了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見已揭過,趙何便在不多在此事上糾纏了,只是沉吟道;“那太傅和司寇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因為此事與秦國交惡?”
肥義和李兌對視一眼,皆是齊聲道;“正是。”
趙何點頭,若有所思道;“寡人明白了。”
樓緩站在那一直泰然處之,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到不是他也贊同肥義李兌的想法,只是因為主父不在朝中,他說話的分量遠遠不及這二人,即便說了,恐怕也是徒費口舌,反而會引來趙王的不悅。
只是趙章卻不這麼想,他連番朝著樓緩使了數個眼色,樓緩無奈,只好站起身子道;“大王,臣以為有些不妥。”
趙何也看不上臉色有何不對,只是揚眉看向樓緩道;“右師有何異見,儘管直言,寡人必會洗耳恭聽。”
樓緩微笑點頭,心中思慮了一番說辭,這才開口道;“臣曾在秦國為相數年,對秦人的性情破有些瞭解。秦人常年與西戎混居,民風彪悍,素來尊重強者而鄙夷弱者。當年晉國強盛之時,秦人曾以晉國為師爭相仿效,待到三晉分立衰敗之後,秦人不斷的向東攻伐,楚韓魏三國連連大敗,秦國之中也是視這三國如同土雞瓦狗,不屑一顧。我想如今若是我趙國向秦國示弱,墮了主父的威名是小,若是因此引起了秦人對我們趙國的輕視,秦國未必不會得寸進尺。”
樓緩的分析別出蹊徑,他不從趙國本身是否應該接納熊槐這個問題是進行分析,而是拐著彎子從秦人的心態上下手。婉轉的告訴趙王,若是軟弱的話不但會有損趙國威名、引起主父的不滿,更會讓秦人對趙國生出輕視之心。
顯然樓緩的話起了一定作用,趙何面色有些猶豫了起來,這是王許也趁勢站了出來道;“臣也以為安陽君所說有些道理,我趙國不能如此退讓,否則大朝信宮建立起來的威名必然一落千丈,各國也會因此對我趙國生出輕視之心。”
“熊槐畢竟是做過楚王的人,身份尊崇與大王並列,今日走投無路才來投我趙國,若是拒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