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減肥,卻在開始恢復工作後,發現那完全沒有必要。
三個月後,曹辰峰跟她求婚。心血來潮一樣,並且毫無預兆,在吃過飯往停車場走的路上,突然跟她說:“秦莫堯,我們結婚吧。”
她停了下來,只懷疑自己聽錯:“你說什麼?”他吃多了吧。
“我說,我們結婚吧。”他重複了一遍,側臉坦然地看著她,神色平靜地就跟在說“哦,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無關緊要的話。
她好一會終於反應過來:“你在跟我求婚?”
“這很明顯。”他撇了撇唇,一副不知道什麼表情的表情。
秦莫堯找回了點狀態,挑眉看他:“沒鮮花沒鑽戒沒表白還在地下停車場這樣的地方求婚,總之一點沒誠意,曹辰峰,你這樣就想娶我?”
“我以為你並不喜歡這些。”他說的理直氣壯,神色依舊平靜,沒有一絲狼狽。
秦莫堯為之氣結:“曹辰峰,你確定你是在求婚嗎?”
“你確定你要那些?”他抿了抿唇,似乎有點苦笑的樣子:“我記得我第一次送你花,你回敬給我一巴掌。”
“所以?”
“所以。”
秦莫堯點了點頭,背過身去,想了想,不自覺地又好笑起來,越想越好笑,直到上了車才好不容易收斂一點
回頭看曹辰峰,卻一臉嚴肅,抿著唇不說話。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推了推他:“你生氣了?”
“沒有。”曹辰峰語氣平淡,面無表情地伸手扭動了鑰匙,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結果這件烏龍的求婚事件就這麼不了了之,他送她回家,一路上再也沒提起過這件事,她也不由鬆一口氣。然而接下來他又玩失蹤,她以為他真在生氣,打電話問了溫琳,才知道是去出差了。
秦莫堯也要出差,去上海做直播。週五晚上一到,就是連夜開會。週一直播,在港口邊,設十二個機位,現場採訪,電力和通訊都不是很穩定,為了以防萬一,一遍又一遍地檢查線路。直播那幾天,港口的風很大,已經入冬,她穿薄呢子套裝,結束時凍得面色通紅,牙齒打顫,關節發疼。趕緊披上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軍大衣,鑽進了採訪車等收工回酒店。
直播十幾天,她已經習慣了加班、開會、工作、再開會、再加班再開會,吃飯時間在開會,睡覺時間也在開會。看到曹辰峰的簡訊時,她正結束一個會議,空隙時間在窗邊喝咖啡,等待下一個會議。
他很少給她發簡訊,一向是電話聯絡,所以她覺得很意外。開啟來看了,他說:“到廣場上來收禮物。”沒頭沒腦的一條簡訊,看得她一頭霧水。
“我在上海。”而且已經是深夜,她回他,怕他弄錯。
“我知道,快下來。”他很快又回她。
秦莫堯抬手看了看手錶,還有幾分鐘,略一思考,搭了電梯下去。酒店的門是旋轉式,正好有人推門進來,她因此耽擱了一會,隔著落地玻璃望出去,卻沒看到人影。
他不會是耍她吧?她突然湧起不好的念頭。
出去才覺得冷,原來走得急,忘了拿擱在凳子上的外套,只穿一件薄薄的粉紫色的羊絨衫,又等不到他人,抱著肩凍得跳腳。恨恨地翻出了手機,暗自發誓,要是他真敢耍她,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沒等撥出號碼,後面有人叫她:“秦莫堯。”
她回頭,立刻湮沒在一片紫色的花海中。
一束濃郁到沒有一點雜色的紫色鬱金香,用白色的緞帶紮了,尚未完全綻放的花苞上水珠滾滾,新鮮飽滿地彷彿一掐就可以掐出一包水來。曹辰峰穿一件深灰色的大衣,露出潔白的襯衫領口和深色領帶,怎麼看都是一精英的模樣,然而抱著這樣一束花,站在廣場的數字廣告牌前,卻依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