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了澡出來,曹辰峰果然乖乖在廚房洗碗,他們都留過學,自己做家務是家常便飯,他甚至燒得一手好菜,然而人都有惰性,能夠自己不做盡量不會自找麻煩,尤其是男人結婚以後。
她倚在門口看了一會,突然覺得心裡舒暢了些,於是坐在沙發上把他行李箱裡捲成一團的衣服分門別類地理出來,該乾洗的乾洗,手洗的手洗,歸好了抱到衛生間去。
其實她已經困得要死,卻不得不忍耐著把洗澡換下來的衣服洗完。上小學時語文課本上“今日事今日畢”這個話給她的教導太深刻,秦莫堯一度懷疑自己從那時候開始就得了強迫症,能今天做完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拖到明天。
等收拾好回到主臥,曹辰峰卻已經悠閒地躺在床上了,戴了副眼鏡倚在床頭看報紙。其實他戴眼鏡比不戴要有氣質的多,將他略過銳利的鋒芒收的恰到好處,看起來沉穩而內斂。然而他卻總嫌太呆板,有損他睿智的形象,因此人前很少會戴,她第一次見他戴眼鏡,還是留學那會兒在圖書館裡。
身上的衣服有些溼了,她開啟衣櫃重新換了一件,轉過身,拉開被子躺下去,關了她床頭的燈,說了聲,“我先睡了。”
旁邊沒有動靜,好像過了很久,才聽到模模糊糊嗯了一聲。她困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拉高了被子悶頭就睡。朦朧間,似醒非醒的時候,身邊的床墊陷下去了一點,有手臂橫過來,擱在她腰上,指尖掀開了睡衣粗糙的掌紋熨帖在她面板上,一點一點往裡撫上去。她憑直覺抓住他的手:“別招我,我今天很累。”
“怎麼把頭髮剪了?”他的氣息湊到了她耳邊,溫熱的唇貼在她耳垂上,漸漸往下移,在脖頸間蜻蜓點水一般遊移。她覺得癢,而且不耐煩,翻了個身躲過他的糾纏:“只是剪短一些,有什麼變化嗎?”
“你這樣子,”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倒有點像我剛見你那時候的樣子了……”
“你剛見我的時候我不是短髮嘛,”她困是困,思路倒是清晰,還知道糾正他的口誤。身後突然傳來低低的笑聲,她被他笑得有些發毛,一時睡意全無,轉了身去問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的聲音又近了一些,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他卻就勢吻住了她的唇,輾轉吮吸。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翻身上來。
她掙扎著推開他,努力躲避他漸漸變得猛烈的攻勢:“辰峰,我沒心情,希望你尊重一下我。”他們一向直呼對方的名字,她也只有討饒的時候才會叫他辰峰。
想必曹辰峰很瞭解這一點,他停下來,眯起眼睛直視著她:“為什麼沒心情?”
明知道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秦莫堯卻有一種被他深深看穿的感覺,怎麼都躲不開他糾纏的視線,於是索性閉上眼睛。他的手撐在她兩邊,並沒有給她重量,她卻覺得壓力重重,連身子都僵硬了。
“最近事情很多……我很累。”僵持良久,她終究還是找了個藉口解釋。僵持良久,曹辰峰冷笑了聲,到底沒有再強迫她,他鬆開手,躺了回去,靠在床頭點了支菸,幽幽地說,“秦莫堯,如果不願意可以直說,在我面前不要找藉口。”
秦莫堯頓時一僵,躺在被子裡屏住了呼吸不說話。過了一會,她動了動掀開被子起來:“我去客房睡。”
曹辰峰卻先她一步出了房間,房門被關上,秦莫堯尷尬地頓住,坐在了床邊,再也抬不動腳出去。她坐了很久,直到四肢有些冰涼了,終於想起要回到床上去。伸手觸了觸一旁的被窩,已經涼了。
後半夜她睡得不好,迷迷糊糊地很不踏實。後來被渴醒,只覺得口乾舌燥,開了燈起來喝水。剛剛擰開房門的把手,廚房裡卻傳來細微的動靜。她把門拉開一條縫,廚房暖橘色的燈光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光束,將曹辰峰高大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