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手指間,靜靜地流淌而過了……
在所有人以為一切就要在這平靜中逝去的時候,突然地,就被人這麼打破了,就像突然地出現在草坪上,遮住了那細細碎碎的陽光,一聲輕笑,讓人停下閱讀手中的書本條件反射性地抬頭望著來人一樣……
在立海大一直處於‘病缺’中的幸村精市,又這麼突然地出現在了立海大的校園中。
此時此刻的幸村精市正站在小樹林中,那香樟樹的嫩葉已經全部發了出來,散發出一種極情極素雅的香味,樹葉中間,還夾雜著一串一串的小種子,青青的,一粒一粒的,像是可以入口的果實。
夕夏放下了手中閱讀了沒有幾頁的書,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幸村精市,他穿著一身便服,揹著光站立著,那張臉雖然還是那麼的清麗,但是下巴削尖了些,臉上那健康的色澤少了些,多了些無力的蒼白,那眸子也似乎沒有以往的清亮了,那鳶藍色中多了一種暗藍色的基調,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那一抹看似永遠溫和的笑容了。
不遠處,還有一名穿著護士裝的女子站立著,望向這邊。
“幸村學長?!”
夕夏喚了一聲,語氣中多少有些不敢置信。
“好像,真的是很久沒見了呢……”幸村精市笑了笑,那笑容像是捻了黃連沫,微微滲著苦。
“學長你?!”
夕夏有些困惑,這個時侯幸村精市不是應該在醫院的麼,怎麼會突然地出現在立海大的學校裡面呢?!
“學校裡面,好像都沒有怎麼變呢……”
幸村精市在夕夏坐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望著前方,那眸子從夕夏的位子放過去呈現出暗色一片,夕夏也不好盯著幸村精市看,所以也不知道幸村精市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神情。
“這樣,真好……”
幸村精市輕喃了一聲,語氣中滿是感慨,一路從校門口走進來,那門口警衛室的大叔還是一臉溫和地和他打著招呼,運動場地上依舊活躍著一個又一個的身影,碰上人的時候,一二年級的後輩還是一臉恭敬地向他行禮,同級的朝他揮著手,喊著‘HI,幸村’,好像,他從不曾離開過一樣。
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見慣了那滿目的白色,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病服,白色的天花板,純白的讓他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白色,就已經沒有其他的顏色了,好像他的世界一下子死寂了一般。
現在,他終於是能夠見到除了那徹底的白色之外其他的色澤了,那種千變萬化的顏色,那種奼紫嫣紅的風華。他所熟悉的還是熟悉著,沒有一下子變得不似他印象中。
“學長已經沒事了吧?!”夕夏下意識地問了一聲。
幸村精市的眸子黯了黯。
“今天我來,是為了處理一些事情的。”
幸村精市那笑容越發的變得苦澀起來,縱使這外面的世界再怎麼色彩斑斕,他所能擁有的不過是現在的暫時,暫時過後他還是得回到那無盡的蒼白,無盡的等待中去。直到讓他覺得,他的生命只剩下這無盡的蒼白,無盡的等待。
幸村精市那一句話,像是沉寂了很久才能脅迫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了口,微透著荒涼,帶著一種無奈,糅合了對人生的無力,滿是複雜。
夕夏看了幸村精市一眼,大概知曉了些,便也不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地坐著,打算幸村精市不開口說什麼。她也就不打算說什麼了。
周遭的空氣靜的像是隻剩下兩個人你平穩的呼吸聲。
“怎麼不說話?!”
良久之後,幸村精市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問道。
“恩?!”夕夏應了一聲,沒有什麼特別想說的,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問的,那便不說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