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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愛恨交織,到現在,已然分不清,到底是為什麼。也許,她應該去學林瀟娜。當機立斷,乾乾脆脆。

明年,新生再來的時候,電子科技大學的校花之中,再也不會有她們了吧?

破天荒的,她去了谷正雄的墓地。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裡。墓碑上,谷正雄那犀利的眼神依然像是能看透世情地穿過時空看著她。

旁邊,新添了一塊墓碑,谷維春的。照片上的她比真人少了尖刻,若有若無的笑鐫在冰冷的岩石上。她那尖尖細細的聲音也穿越時空的在她耳邊重新響起,“老爺子真是行。生前套了三個人,死後又套了三個人。”

她撫著谷正雄的碑,失聲痛哭。如果你是我們的父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如果你不是我們的父親,你又為什麼要設這個局?

初冬的風朔朔,凍得她瑟瑟發抖。她忍耐不住,只好下山。

到了停車場,她要上車,就在拉開車門的一剎那,她住了手。正對著她的車裡,有一個人在默默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她拉著車門,一動不動。那輛車子的車門也開啟,他下來。

鹿鳴似乎瘦了,灰色的圍巾讓他本來就沉默的氣質顯得更加沉肅。

隔著車子,互相對視了一下,他啟唇,“好久不見。”

她的大腦告訴她,應該拉開車門,絕塵而去,但是,她沒有,手不聽指揮。

“天氣冷,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她死盯著他,他點點頭,上了車,先駛離了她。

她在車中坐了很久,終於,發動了車子,跟上了他。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地進了市裡。城裡明顯比城外暖和,當然,空氣也要比城外渾濁很多。汽車一輛一輛地排在街上,紅綠燈轉換,像爬蟲一樣的駛來駛去。

車子左拐右拐,在一家小飯店前停住。

這是一個不大的店,乾淨而雅緻,窄窄的純木門臉,裡面是厚重的木桌子。鹿鳴熟門熟路地上了二樓,找一個角落坐下。

服務員倒上大麥茶,鹿鳴隨口報了幾個菜,她一點頭,應聲下去。

“這家店是延邊的朝鮮族開的,還挺有特色的。”鹿鳴口氣自如地說著,舉起茶杯,“喝一口吧,並不多名貴,但很香。”

穀雨未把茶杯捧在手裡,溫暖順著掌心和熱氣傳了上來。她喝了口,大麥香立刻沁入口中,讓人產生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從木窗框望去,外面下起了小雪,很細,很小,有些像鹽,若有若無地在空中飄蕩著。乾枯的樹枝在風中微微顫著,這種天氣最冷。

鹿鳴看著窗外,“大雪小雪又一年,一年又要過去了。”

穀雨未仍舊不說話,只低頭看著簡樸的茶杯。

兩人就默默地看著窗外景,喝著茶。服務員送上菜,鹿鳴也不讓,拿起了筷子。

菜略微有些辣,味道很足,肉烤得火候恰到好處,嚼在口中,讓人生出力量感。

“這裡是我來杉城後喜歡的第一家店,”鹿鳴說,“那時候剛從國外回來,吃國外的飯吃得倒胃口,特別想吃點口味重的。川菜又覺得太辣,辣蓋住了別的味道。”他笑了笑,“說實話,這裡還是你父親推薦給我的。”

穀雨未停止嚼動,眼睛卻望著盤子,沒有看他。

“我們倆那時候是初相識,談完正事,說到了吃飯。你父親說,男人就要吃大塊的肉,這樣才有力氣。拿著餐刀,翹著蘭花指,或者伸長脖子喝湯,怎麼會是中國男人的做派?中國人說,那是娘娘腔。”他自己先笑了。“以前和你在江潤餐廳吃飯,都是裝的。其實,我不喜歡那裡,我喜歡這兒。”

他叫了服務員,“來瓶清酒。”

酒送了上來,他自斟自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