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覺得冰冷,冰冷得像一條僵死的魚,連血液都靜止了,只剩咕咚咕咚的心跳,在空蕩溼冷的胸腔裡無力地跳動。她用力閉上眼,瞬間淚流滿面,她死死地攥緊了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離婚,她一定要離婚。
她當時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嫁給他!種種悔恨悲憤羞慚不堪的複雜情緒交加,一瞬間腦中迷亂不知所措,秦莫堯咬著唇,喉嚨彷彿被掐住了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曹辰峰站在沙發旁揹著她穿衣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面前的光,剛才在她身上肆虐的禽獸此刻已經恢復了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身上已經涼了,一片冰涼粘膩。她覺得噁心至極,拾起地上的衣服,蓋在身上蜷起身子。曹辰峰迴頭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出去,在他走到玄關開了門要出去的那一刻,她突然怒不可遏,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向他砸過去,“曹辰峰,我要離婚!”
背對她的身影彷彿僵了一下,然而很快又站直了,他沒再看她,一言不發的出去。
大門被甩上,咔噠一聲後,室內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秦莫堯把茶几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埋在沙發裡失聲痛哭。
秦莫堯終於把崩潰的情緒控制住一些,她擦乾眼淚,撥通了曾文儀的電話,然而沒等開口已經又是哽咽。
“堯,是你嗎?”話筒那頭曾文儀溫柔的聲音傳來。
“媽媽……”她一聽到曾文儀的聲音就想哭,視線再次迅速模糊,卻硬是忍住了眼淚。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您……新年回不回來?”她眨眨眼睛,仰起臉努力把眼淚吞回去,抬手用指尖擦掉眼角溢位的淚水。
“媽媽要過了初十才能回來,你最近好嗎?身體怎麼樣?”
“嗯,挺好的,沒什麼事兒。”她捂住嘴,將幾乎忍不住就要溢位口的抽泣聲全部捂在嘴巴里。她想說的,想把剛才受的委屈全都說出來,全都說給曾文儀聽。可是拿起話筒的當口,她就怯懦了。她不敢,不敢把這樣醜陋失敗的婚姻暴露在母親面前,她能說什麼呢,說曹辰峰對她施暴,說她過不下去了想離婚……她無法預測曾文儀知道後的反應,可是她不敢。
婚姻失敗是母親最大的傷痛,如今她再經歷一次,她無法預測曾文儀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還是你放了假過來住幾天?”曾文儀建議,“跟辰峰一起過來……”
“還是不了……家裡可能有別的安排,”秦莫堯迅速拒絕了曾文儀的好意,她覺得太諷刺了,所有人都還以為他們很好吧,好到可以一起去度假旅行,誰會知道前一刻還曾發生過那樣不堪忍受的事情。
“那我過來吧,好好照顧自己,忙的話也要顧著家裡,已經結婚的人了,不能跟從前那麼任性,凡事多忍讓一點。”曾文儀叮囑。
“我知道了。”秦莫堯迅速掛了電話,眼淚再也收不住勢。她蜷起腿膝蓋抵在下巴上,捂著嘴巴泣不成聲。
她哭到自己都覺得麻木,終於筋疲力盡冷靜下來,去衛生間好好洗了個澡,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回結婚前的屋子住。幾個月來第一次在這個時間段開車,在鬧市區遇上擁堵。她在等車的間隙看著浮世紅塵中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彷彿一個巨大的笑話。
樓面上巨大的戶外廣告牌不斷地變幻著色彩,秦莫堯想起前一個晚上剛在節目裡公佈的明年GDP預測資料,心裡微微扯痛。
她想起某個參議員在採訪中說過的話,“GNP既不表現我們的身體健康,也沒有反映社會的教育質量,既不代表文采的優美,也不體現家庭的和諧;既不證明辯論的智慧,也不顯示政府的廉潔。它既沒有衡量我們的勇氣,也沒有反應我們對國家的貢獻。簡而言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