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大不了換個地方就是了。
我輩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壯大自身力量,沒有絕對的勢力,也談不上其他。
(本卷終)
第一百一十章 兩書生
大宋建炎四年二月十七,黃州,麻城縣,張家窪。
嚴曰孟看著坐在那張破椅子上,抱著那個骯髒小孩餵飯的方我榮,心中彷彿有一把毛哈哈的刷子在不住地刷著。
這個我榮兄實在是太不講究了,好歹他好歹也是南京應天府學生,堂堂讀書人,今日卻穿得像一個軍中老卒。一身破舊的麻布衫子,單耳麻鞋,腰上還掛著一口手刀,身上已經看不到詩禮傳家的望族子弟的影子。
你不想當讀書人也就罷了,可起碼的整潔還是要吧。如今的情形若是被人看到了,體統何在,還不笑死?
嚴曰孟用手不住地揉著自己的小腿,他和方我榮乃是好友,以前同在應天府學讀書。靖康年時,國破家亡,二人一路南逃。上個月,得李清照推薦,進了王慎的泗州軍。
本以為自己和方我榮本是讀書種子,投入軍中,王道思必然會倒履相迎,聘入幕中贊畫軍務,以國士待之,他也抖擻起精神和王慎談過幾次話。
誰料,下來之後,王慎竟直接把他們打發到黃州通判杜束那裡做一文吏,這叫嚴曰孟大為失落。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做一個小吏也不錯呀,不用上戰場打仗,成天呆在衙門裡。事少離家近,看看書,吃吃酒,也挺快活的。
大軍開撥一月,終於到了黃州。
黃州包括旁邊的蘄州經過金人大軍的洗劫,地方官吏逃亡一空。王慎一到,就老實不客氣地將兩州納入自己的管轄範圍,派出官員,徵兵徵糧,聲勢頗大。同杜束一起來黃州的官吏人也都得了職司。
這個時候,嚴曰孟的心又熱了,就和方我榮商量,是不是再找王道思談談……哎,王防禦使就是個武人,咱們同他也說不到一塊去。倒是杜通判為人和氣,不妨找他說說,看能不能弄個知縣噹噹。實在不行,縣丞、縣尉,甚至司戶什麼的也可以啊!
方我容卻搖頭,笑著道,嚴兄,咱們都是新人,初入泗州軍,現在也剛到黃、蘄,地方上的事情一無所知。現在就去要官,那不是要壞事嗎?這做事和讀書的道理一樣。先得靜下心來,將地方民情的摸清楚了才談得上其他。
“方兄你實在是太迂腐了,永珍更新,時不我待。我輩當奮發努力,有所作為,勇於任事才是。”
可惱方我榮卻是笑笑,說不急。
怎麼能夠不急呢,開玩笑,這黃、蘄兩州總共才兩州六縣,衙門裡的位置能有多少。人家杜通判可是帶了三十多個官員過來的,等他把人安置好,還能輪得到咱們?
正當嚴曰孟尋思著怎麼去跑官要官,杜束就有差使派到,命他和方我榮解送本月的俸祿去麻城縣衙鄭森那裡,把公人們這個月的月份錢給發了。
泗州軍和這個年頭的其他軍隊一樣是沒有軍餉的,部隊負責士卒的吃穿,每月只有二十文錢的津貼用於購買個人用品。不過,地方衙門這一塊卻不能這麼搞。首先,一個縣衙要想做事,必須招募當地人充實進三班,這些差役們都有一家老小需要養活,不給月份,人家怎肯為國家效力。而且,衙門要想正常遠轉,也需要經費。
本來,這些費用都可以向地方百姓攤派的。無奈,黃、蘄兩州被女真韃子禍害之後,百姓逃亡一空,十不存一。土地和村莊都荒廢了,通常在路上走上半天,也看不到一條人影。
沒辦法,王道思只能自己掏腰包,把大夥兒這個月的俸祿和衙門的開銷發了。
領了杜束的命令之後,嚴曰孟和方我榮就打點好行裝,背了一揹簍銅錢離開黃州,步行著去麻城。
一揹簍制錢重約百斤,嚴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