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今晚就開宴,固然是為了慶祝,但更是為了顯擺炫耀一番家族底蘊——這種規模盛大的頂尖晚宴,大多需要提前準備。而像大公家族這般,百年的鐘鳴鼎食之家,平日一飲一食中,固然不缺天南地北的珍饈乾貨,然而今晚這樣的宴席,需要用的卻是鮮貨:這就難得了。除此之外,更有迎送、侍從、燈燭、擺設、餐具、菜餚、飲料、舞唱等諸多事項需要安排,需要大量訓練有素的僕役各司其位。
如此下來,半天時間就開出一席好宴,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能辦到的。
所以大公用這種華麗的方式,委婉地威懾他的對手們。以爭取時間消化剛剛得到的財富——幸運的是,這筆財富,除了鑽石珠寶,還有武器。直接可以換裝、可以投入使用的武器。
武器當然不是蘇默他們自用的武器,而是偵察系統分析了本地情況之後,用艦載機器臨時製作的。主要是左輪手槍,還有一些不鏽鋼匕首與幾門大炮,上面銘刻了大公的家徽。
說來,這些武器的礦料,均來自大公;武器的結構,也是當地原有,並未做什麼創新,只是有一點改良,程式自動進行的矯正改良。但大公仍然將它們視作珍寶,因為它們的質量實在太好了。
這是由材質與精度決定的。材質方面,因為冶煉水平所限,在維艾,不鏽鋼比銀子還貴。至於精度,同樣的設計與材質,粗糙的只能用上三五個月,精密的卻可以延用百年。
也因如此,當蘇默大駕光臨時,大公立即拋下了一干客人,心甘情願地迎向蘇默——能夠借蘇默威懾一下在場的貴族們,真是再好不過了。
……
之前青年大公對蘇默一行人抱有的敬畏,僅僅來自理性,心底裡多少還有幾分不可置信;而現在。他對此已經有了直觀認知。
不過,由於已經順利完成了一筆交易,而且蘇默沒有仗勢賴帳,大公此時不再像早上那麼緊張:他的一舉一動均從容得多,頗有幾分不亢不卑的氣度。被他身後數名深深鞠躬的盛裝男女一襯,竟然也有幾分瀟灑的意思——這些人間或有幾個睃了一眼蘇默等人,卻沒有敢迎上來請大公做個介紹的。
而蘇默一見大公,直接擺擺手:“您忙您的去,我們只是來瞧個熱鬧。”
“哪有什麼要忙的。”大公姿態謙遜卻不卑下。而後大公便親自引手相請。因見蘇默的目光掃向了那兀自在一群人的中央引亢高歌的優伶,大公頭一樣便說起了這個。
翻譯器從不懈怠,於是“優伶”一詞當即被詳細解釋:這些優伶並非天賦過人,他們在十二三歲的變聲期之前就被閹割了,所以保持了童音;再加上長年累月的訓練,其中最優秀出挑的就成了受權貴人士追捧的玩物。
對此,蘇默等人無所謂:他們見多識廣,不是頭一次知道這種事,故而毫不在意。冬明定力好,只要與他與姜靈無直接關係,他都能見怪不怪。姜靈卻不由微一蹙眉——那不是太監麼……在演藝圈裡討生活的太監!
當然,他們無罪,他們還是受害人。加害人則是大公與在場的權貴們。或許還包括自己……
因為沒有買者,就沒有賣者。
於是姜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大公察言觀色,忙轉開話題:“前面那些就是金響花。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不過看著熱鬧。”同時給隨侍在側後的管家打了個眼色。管家領命而去,不過片刻,那邊的優伶便草草結束了演唱,後面的節目提前頂了上來。
而這邊,姜靈他們剛好也走近簇擁在噴泉周圍的花木。
這些花木漂亮是漂亮,卻沒有勃勃生機:它們的根不深,莖不韌,杆不壯,葉太肥,花太豔——豔麗有餘,靈動不足。
而且它們不高興。因為大晚上地被擺出來吹冷風。唔,初春的夜裡,還是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