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寒意的。
所以,一行人看了半圈,姜靈不由嘆了口氣。
蘇默不解:“怎麼了,你不是喜歡種東西麼?”
姜靈極小聲地咕噥:“我才不會這麼虐待它們。”
大公體術造詣所限,沒聽到。蘇默他們與冬明,卻俱是聽了個清楚。冬明因姜靈孩子氣,不由微笑。蘇默瞭然失笑,安慰姜靈的話卻更深刻一些:“這也是沒辦法。在這兒,溫室乃是時新的奢侈品,正流行呢。他們探索了大陸,正朝海洋進軍,故而雄心勃勃,拿反季植物作為炫耀,自認為這就是征服了天地。嘿……不提這些,我們去看跳舞?那個好像還有點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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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默所說的跳舞,正是提前頂下了優伶的節目。舞者有男有女,俱是二十左右的青春年紀,相貌都好,身體曲線更美——畢竟是專業的舞者,常年訓練。
他們此時跳的是一種狩獵舞或者祭祀舞,繞著中央一圈篝火打轉,動作節奏感分明,以拍擊敲打為多,踩著鼓點,映著紅彤彤的火光,瞧上去生氣盎然。
這些人白衣黑帶,上短下長:短衣配著長裙或者長褲。他們光滑緊緻的肌理上遍抹香油,在火光中或明媚如畫,或英俊不凡。而那香油熬製時用了**的草藥,被篝火熱騰騰的氣浪一卷,再撲面而來,這效果……
——可就與眾不同了!
姜靈畢竟沒混過三教九流,出身又尋常,不懂這裡面的玄妙。加上“白霧”關係,姜靈不僅不怕酒精,也不怕這些草藥手段。所以姜靈並未察覺,只是嘀咕了一句“這香氣也太濃郁了”。因為舞跳得很好,確切而言是很有地方特色,這小小的瑕疵,姜靈便也不在意了。
冬明不同,他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一開始便心下忌憚;只是見姜靈瞧得高興,又仗著自己體術早過了八九大關,對一般的藥毒抗得住,就不曾說破。結果姜靈興致太好,冬明陪姜靈看了一支又一支舞。聞得多了,隱隱有些氣血湧動,當下不敢再待著,四下一看,輕輕一扯姜靈:“你的師兄們‘換班’了?”
姜靈順著冬明示意的方向看去,剛好瞧見蘇默與蘇密迎面相逢。前者低聲說了句什麼,後者一點頭回了短短一句,就有了點笑意。而後兩人碰杯,略環顧了一會兒晚宴,隨意聊了幾句,便各幹各的去了。
姜靈莞爾:“換什麼班,他們的隨員一個比一個厲害,能有什麼事。蘇默要補眠去了吧。蘇密這個時候大概早上十點鐘,剛好下來玩。”又聽出冬明呼吸不如平時悠長緩穩,不由抬頭看冬明:“怎麼了?”說著已經恍然大悟,不由睨了篝火旁那群舞者一眼,又白了冬明一下。
冬明看得清楚,頓時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早知如此,這熱鬧還不如不看。冬明不高興跟姜靈解釋,扯平嘴角板起臉。
姜靈還以為冬明惱羞成怒,不由暗暗好笑:不是民風很開放麼?原來害羞起來也是惹不得的。於是姜靈什麼也沒說,把冬明拉到一旁,尋了個通風好的清淨座位安頓冬明,免得冬明丟醜;又招手叫過侍者,從托盤裡選了一杯清涼爽口的淡橙飲料,遞給冬明:“這個我喝過,味道還行,你試試。”
冬明繃著臉抿了幾口,連帶一記眼刀嚇走了立在旁邊打算獻獻殷勤的侍者;而後冬明慢悠悠喝了一大口,突然間便眉眼一彎。
這變臉速度太快,姜靈剛剛挨著冬明坐下來,一時間幾乎忍俊不禁:“好點兒了麼?”
冬明瞟了姜靈一眼,又喝了一口,心滿意足,對著杯子應了一聲:“嗯。”模樣嚴肅。
他這是害羞。姜靈暗暗大樂,偷偷地瞄了一眼冬明的耳根,忍笑不語。基本上冬明害羞得厲害了。過上一小會兒,耳根就會發紅,乃至通紅;如果只是一點點,那冬明會變得特別一本正經,譬如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