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他錯愕低問,將她雙手扯在胸前。
“自掌嘴巴。我罵你……罵你枉為‘天下名捕’,還說這個稱號只是虛名,還……還有意無意地挖苦你。”招弟小臉固執,靜聲道:“我說錯話,誤會你。”
這小姑娘啊,心思就和尋常人不同,多上好幾個竅兒。鷹雄緊緊瞧著她,不知該怒該笑。
“‘天下名捕’只是虛名。你沒說錯。”
嗄?
沒料及他會這麼回答,招弟不明突裡,以為他說著反話擠兌,心裡登覺難受。
“鷹爺,你、你……我是誠心道歉的……”小手扯了扯,男性的大掌依舊緊扣著,硬不教她抽回。她臉微赭,低聲嚷道:“你放開。”
“竇姑娘,鷹某如此回答絕無他意,也絕非心懷怒怨,說反話相激。”他亦說得誠心,不願再造誤解。
招弟方寸震動,感領到男子掌心傳來的溫度,紅著臉又適:“你、你放開。”
這會兒,鷹雄也意識到了,二人此時的姿勢太過貼近,他冷靜地鬆開手,腦中卻記起那一晚夜探衙府,與她貼靠在窗邊時,體內升起的莫名熾熱。
收回手,招弟連忙退開一小步,心跳得好急好響,怕他要聽見。
鷹雄假咳了咳,大手抹了把肥上短髭,瞄向她。“你毋須道歉。”
巷弄狹長,靜謐謐的,空氣中暗流隱隱,教人心意蠢動。
聽過解釋,招弟垂首不語,內心其實已相信他的說詞。費力地調整呼吸,她仰首迎視,臉頰上的嫣紅尚未消退,如染著水粉一般,強自鎮定地轉了個話題:“這兒的事既已作了安排,有那位巡府大人主持公道,替鎮民出頭,我想……沒什麼再需費心……我也該離開了。”
“離開!”鷹雄眉一挑,“你要往哪裡去?”
“我同許多鎮上百姓打聽過,對那名李爺和帶弟都沒啥兒印象,這裡離天台山已近,我也不知還能去哪兒尋他們,或者,他們直接上山,根本是過鎮不停。”她已在昭陽鎮耽擱了兩日,這下子要追蹤他們更加困難。
“他們已不在此地。”
“你知道李爺和帶弟的行蹤?”招弟驚喜地問。
鷹雄微微牽唇,舉步走出巷弄,大街上陽光充足,照在石板大道上微反銀光。
“鷹爺……你知道他們下落的,是不是?”身後跟著一位姑娘,邊問邊扯著他單邊衣袖。“你告訴我呀?”
頓住步伐,鷹雄眯眼側首面對她,語氣平靜:“在溫州時,我要你千萬別私自行動,得等一個確切的訊息,你理也不理,隔天便不告而別,你這麼做不覺任性?未想旁人要如何憂心嗎?”那神情瞧不出是否惱著。
怎麼繞回老問題了?招弟怔了怔,接著聽他話中意思,見他眉峰淡蹙,他……他這是為她擔心嗎?沒來由地,心中竟生起一番甜蜜滋味。
“我、我說過了,我要找帶弟。”
“我以為你至少會回仙霞嶺隘口與其他鏢師會合,結果匆匆趕去,你根本沒來赴約。你要找竇二姑娘,卻不等訊息確定,隻身往北行,也不管四海鏢局的眾位了?”他語氣仍靜,面容輪廓卻有些嚴峻。
招弟掀了掀唇,心覺自己並無理虧,可是在他瞪視下,竟覺氣虛。
“我沿途留著四海的暗記,鏢局的人見著了,自然知道我往哪裡去。而這個問題你已質疑過我不少回,我說過我的武功足可自保,四海鏢局裡的眾人都相信,為什麼你偏偏不懂?總是把我當成初出茅蘆的生手?總以為隨隨便便就會教人騙走?”
他目光轉為幽深,端詳著她英氣娟秀的五官,體會到一件事,知這姑娘根本不覺獨自在江湖上來去有何不妥,她雖年紀輕、閱歷未稱豐富,又是個姑娘家,膽氣與個性卻不輸鬚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