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這個名字自己蹦躂到了他的面前!
庾隱!
心頭剛剛轉過這個名字,那夜的情景就立刻在眼前一一浮現,齊達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記憶竟然有好到這個地步過。所有的細節,甚至身體當時的感覺,全部都清楚的可怕!
所以,當時收到這個禮物的時候,齊達就恨不能扔了——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做了幾年官,而且還都不是小官,但是齊達性子裡依然擺脫不了農民的一根雞毛都要寶貝的性子。對於庾隱送來的明顯價值不菲的禮物,哪裡狠得下心扔掉!
而且,說實話,雖然對於當初的事情很是不快,甚至對庾隱當初趁人之危強行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常不忿,但是齊達內心深處,其實對有這麼個優秀的人才喜歡自己這件事還是有幾分自得的。
所以,齊達對庾隱的糾結心態,也就直接反映到了對這禮物的態度上面。
而此刻,聽著隱隱從主院那邊傳過來的歡聲笑語,齊達突然有了拆禮物的**。
他想看看,在這個時候,遠方惦念自己的人會給自己捎來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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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隱送來的禮物是谷種。他利用家族商鋪之便,在北方各地收集的。十來包各色綢子製成的小包,分別裝著不同的種子,而且有些還是野生的——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到底是大家公子做派,荷包精美,但是谷種,卻有幾種野生稻其實是稗子來著。
不過,就算這樣,庾隱這份禮物齊達仍是拒絕無能的。本朝太祖開始,開始在北方種稻。但是限於北方氣候水文條件,所以北方適宜種稻的地方並不多,而且也多半產量不高,所以齊達的種子收集裡除了長安,其他地方的水稻基本上沒有。
所以庾隱這份禮物,對他而言實在是彌足珍貴。
隔著牆,主院那邊觥籌交錯的聲音不斷傳來,齊達也睡不著,而且這種子一路送來,路上也不知道怎麼儲存的,所以估計放不長久,不如現在就把種子浸水了準備下種算了。反正這邊的天氣,足夠熱。而且,因為近海,這裡與交州南那種真正雨旱兩季分明的天氣還是有些距離,所以水的問題倒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而且,官田那邊,為了保證種子的純度,不同的谷種之間都是保留了十五丈左右的空田做間隔的,如今正好可以拿來種這個,反正之間有時間間隔,花期剛好錯過,也不用擔心不在控制內的雜交。
因為這裡現在已經是他的地盤了,所以齊達也把屋子裡大大小小的盆子全部取出來盛了水,然後一樣種子一個盆的把種子浸水。至於那幾包稗子,嗯,就留著等回京的時候送給庾隱做禮物好了。
做好了一切,齊達拍拍手準備去後園看看齊又。應酬從來不是他的長項,所以除非必要,他向來是能避則避。
不過,剛走出後門,他就遇到了麻煩。
一個手持摺扇做才子裝扮的青年顯是喝醉了,正對著路旁的幾株木芙蓉抒發內心洶湧的情潮,轉眼見到齊達,一手撈住齊達的肩膀往木芙蓉前一帶,“兄臺,你說,你說我對美人的一片心意,是不是天地可鑑?”
齊達知道喝醉酒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而這青年顯然是張華宴會上招待的客人,千萬不能得罪,於是順著青年的語意點頭道:“是,是,兄臺與這位姑娘的情意著實感人。”說著就準備離開。
不想抓著他的青年突然怒了,“你說什麼?”青年拉著齊達往樹上一撞,“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男女都分不清了?我的美人分明是翩翩少年郎,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是女的了?”
齊達瞪大了眼睛,這人,瘋了不成?剛才迫於無奈睜著眼睛讚美一棵樹已經心頭不爽了,現在居然還被罵“狗眼”,齊達也是有脾氣的。一甩手,齊達冷笑道:“抱歉,小弟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