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哼了一聲,下巴指了指一邊喝酒的田雨,“他也落榜,怎麼不見他說什麼!
“得了,阿穎,別再說了!”張華語氣有些嚴厲的喝止毛穎,然後看向齊達,“對了,我們三個在城西平康坊另租了個院子住下,以後有什麼事就到那邊去找我們吧。”
“是啊,說起來如果不是這次租房子,我們還不知道京城的房子這樣貴!”田雨也開啟了話匣子,“那麼破的一個院子,居然是五十金!簡直是強盜!”
“誰是強盜?”庾隱帶著兩個提了點心盒子的小二走進來,聽到田雨後半句話,好奇的問。
“還能是誰?京城裡的生意人,所有的!”看來今天租房子的怨氣不是一點半點,毛穎連別的生意人都遷怒上了。
“天子腳下,可不就是這樣。”庾隱呵呵笑著拉過椅子坐下,指了指小二擺上桌子的一盤油炸鵪鶉,“看到這個鵪鶉了不?就這麼用油炸了一下,放了兩片花瓣,就是兩枚銀錢。”
齊達現在對這裡的貨幣購買力已經很瞭解了,兩枚銀錢,就是二百文銅錢,可以買兩石米了!兩石米,就換來了這麼一小盤油炸鵪鶉,齊達實在是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接下去的聚會,大家都有志一同的沒再提俊俊,只是議論著十天後的殿試,庾隱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點,田雨說著自己來年再考的計劃……直到天色將晚,才不得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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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之後不久,就是殿試。
在李度的提點下,齊達半夜時分就起來在侍女的幫助下收拾齊整了黎明時分就到了宮殿前等候,一直站到雙腳發麻才得進入殿內。
殿試並沒有落第一說,所以與其說是考試,不如說是皇帝見面會。這樣的安排主要是為了拉近皇帝與這些新科進士的距離,以防那些心懷不軌的大臣藉著主持考試的名義拉攏人心。
因此,在這場形式遠大於內容的考試中,皇帝真正會認真考量的一般只有前面十名。至於後面的,多半是問一些籍貫之類的問題就算了,畢竟每年都來這麼一場,皇帝的精力也有限不是。
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把好不容易活絡起來的雙腳再次站到發麻後,終於等到不知是老是少的皇帝陛下問了一個籍貫何處的問題,齊達戰戰兢兢的回答了,才算是結束了這場不知所謂的殿試,成為了所謂的“天子門生”。
殿試過後,放榜之前,可以暫時鬆快兩天。因為沒有落第危機,同榜計程車子們都顯得很是輕鬆,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年兄”“年弟”的亂招呼著上花樓聽曲子玩樂。
雖然對花樓那種地方沒有好感——主要是燒錢太厲害了,但是張華庾隱甚至李度都說了要與同榜搞好關係,而且,齊達對那個偎紅的印象也還不錯,於是也半推半就的就被幾個據說是同鄉的拉到了群芳院——沒辦法,誰叫偎紅姑娘太出名了呢!
平心而論,群芳院並不是太康坊最好的花樓,地方太窄,院子太小,包間太少,不過,所有的這一切看在偎紅姑娘的份上都可以原諒,只要偎紅姑娘別再那麼難請!
偎紅作為整個太康坊最紅的花娘,只有有些身架。早在出道之初,她就曾明言,只在每月十五登臺獻藝,尋常日子概不見客。今天既不是月中,偎紅自然沒有出來的道理。可是這些書生本就是衝著偎紅來的,怎可不見,於是不依不饒起來。
要知道這些可不是尋常書生,他們可都是鐵板釘釘的新科進士,過不了多久就會使大魏的官員們——不是一個,而是一群。鴇兒自然也不肯得罪這樣一群人,請偎紅的人是派進去一撥又一撥,口裡只是安撫著快了快了。
書生們在鴇兒的安慰聲裡是喝了一壺又一壺,聽了一曲又一曲,可是望穿了臺子後面的屏風,就是不見偎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