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櫃子上,看著側過臉沉默的安夜,韓雋風晦暗下了黑眸,剛準備挪動一下身體,這才驚覺自己即使用了力,可是腰下的雙腿卻失去了力量。
臉色一沉,韓雋風目光震驚的看著自己被子下的雙腿,再次用力的想要挪動雙腿,可是力量卻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除了上本身動了一下,腰部之下卻完全沒有一點的感覺。
深呼吸著,一股念頭猛的席捲到了腦海裡,不會的,臉色刷的一下煞白,韓雋風快速的掀開被子,沉著眼,幾乎屏住了呼吸,大手迅速的拍打向雙腿,沒有感覺,如同打的只是木頭一般,手上聚集起了力量再次狠狠的拍打下來,卻依舊沒有一絲痛楚。
他的腿沒有感覺了,噩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臉色灰敗著著沒有了血色,深邃的黑眸失去了光彩,韓雋風沉默的閉上眼,壓抑住呼吸,暗黑一片腦海裡有著清楚的認知,而記憶也迅速的倒轉回了爆炸時,殺了松本一的時候,屋子已經完全倒塌了,老宅的橫樑砸到了腿上,然後他就沒有了任何的記憶,直到被挖出來,送到國安醫院,所以他的腿被砸的殘廢了。
“在那樣的爆炸裡,這已經是最輕的傷了。”安夜握住韓雋風那攥緊成拳頭的手,一手將被子重新的蓋好,擔憂的目光看著突然沉默下來的韓雋風,剛剛喜悅的表情已經從他的峻朗的臉龐上褪去。
韓雋風的傷勢卻是是最輕的,身上其他部位都只是淤青和擦傷,唯一重傷的只是腿,可是卻也不是大的傷口,只是雙腿上的傷口造成了失血嚴重,左腿的腿部神經萎縮,手術縫合之後,看起來只是輕傷一般,如果不是還要消炎,換藥,幾乎都可以出院。
“小夜,我有些累了。”大手用力的握了握安夜柔軟的小手,韓雋風用手肘撐著身體重新的躺回了床上,側身背對著一旁的安夜,閉上眼,遮擋住眼中那無法接受的變故,他的腿真的殘廢了,殘廢了,再也無法站立,無法行走,再也不能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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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雋風喉結上下滑動著,被子之下的身體緊繃著,他最喜歡和小夜站在一起,用手臂攬過她的肩膀,讓她可以偎依在他的臂彎裡,那時,他會感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如今,他的雙腿已經殘廢了,一輩子,他只能坐在輪椅上,再也沒有辦法站起身來。
“我陪著你。”安夜輕聲的開口,心疼的看著轉過身的韓雋風,留下的背影此刻顯得那麼的落寞,他這樣高傲自信的男人,後半生都將要在輪椅上渡過,他會接受不了也是事實。
安夜坐了下來,看著韓雋風那微微有些凌亂的黑色短髮,記得八年前,她還不習慣和人同床而眠,所以等他睡著之後,自己也從假寐裡睜開眼,那時她總喜歡用手指在他的黑髮裡穿梭,然後揉亂,看著那張酷寒的臉龐配上亂亂的頭髮,總感覺那樣能消融他的冷,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親和。
他怎麼就那麼傻呢,就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怕自己為了救他不顧一切,所以就這樣要將自己給推開,笨蛋男人,明明那麼精明睿智的性子,為什麼偏偏會有這麼傻的舉動,那樣做,不是保護她,而是親手在她身上下刀子,笨蛋韓雋風。
可是一想到在大螢幕上看著他即使承受著電擊帶來的非人折磨,卻還是固執的想要得到她的訊息,再多的怨恨卻又在瞬間消失了,只餘下無法說出口的動容,這個男人,讓她愛到極致,恨到極致,此刻卻又心痛到極致。
如果,如果將自己換到他的位置,安夜清楚的明白自己會做同樣的事情,明明知道是錯的,可是隻要他安全,只要他平安,她不在乎他的恨,或許是因為在組織太久了,見慣了太多的死亡,所以寧願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