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得住場的人,哪怕是在此等情形下,他滿臉病容,說出來的話也依然鏗鏘有力,不卑不亢。丁嵐眯了眯眼,忽然唇角露出詭異的笑,“許叔叔,不知在看守所裡的日子可還安好?”一句話頓時讓眾人色變,許父當場氣得渾身發顫,眼睛一翻,向後倒去。
許夫人尖叫出聲,許子揚及時上前扶住他父親,堪堪抱住許父垂倒的身形,他頓坐在地,抬起頭厲眸掃來,齒縫中咬牙切齒地吼:“丁嵐!”
如此劇變,我在旁看得目瞪口呆,那方因許父兵荒馬亂,而許子揚滿身震怒,我心裡揪痛的不行。從丁嵐的神態和言語可判斷,許父在那裡面定是遭受了什麼,所以才會突然如此激動。很多黑暗面,只是我們沒接觸,所以無法想象,但卻著實存在著。
丁嵐並不畏懼他的目光,冷冷而笑:“這樣就難以忍受了?呵,許子揚,你當初加註在我身上的,我要你加倍奉還!”她忽而轉首盯向在旁沉默不語畏縮著的顧卿微,目光如尖刀般凌厲,“姓顧的,你不過是長了一張狐狸精的麵皮,我等著看你一無所有的時候。”
說完轉過身來,與我的目光對上,她神色一怔,將我仔細看了看後才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餘淺,他不值得你愛。”越過我身旁時,刺鼻的香水味飄散在四周,這種香水的名字叫“毒藥”。曾經她對許子揚的愛,成了心中的毒藥,是這意思嗎?
高跟鞋輕敲地磚的聲音逐漸遠離,我定眸在那人身上,他只在丁嵐與我錯身而過時與我對視了一眼,就俯下身與身旁的人一起扶起許父,然後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往下走。很快墓碑前人盡消散,只剩許子傑一人留在原地,他目送他們走遠後才走到我身旁,擔憂地問:“若若,你和他。。。。。。怎麼了?”
我茫然抬頭,輕聲答:“他說他與我在一起很累。”
“他是腦子糊塗了嗎?你別急,等伯父病情穩定了,我去找他理論去。現在他只是。。。。。。若若,你別哭啊。”他急急忙忙來擦我的臉,這才發現,原來眼睛不是刺痛,是又有淚出來了,我變得脆弱了。只要看到他冷漠的身影,就覺壓抑的難受。
“子傑,他是對我真的放手了,這一次沒有任何遲疑,也再無轉圜的餘地,我和他走到了末路。”
他將我拉進懷中,安慰著:“不會的,他曾跟我說過,只要不是他給的幸福,他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放心把你交給他。相信我,他不會不愛你的。”
在我的堅持下,他帶我去了醫院,探聽有關許父的訊息。事實上,若不是為了顧慮我,他也很難抽開身,前前後後老爺子的身後事都需要人來辦,不管許家是否敗落,那些表面的關係網還在,所以後續還有來祭悼的賓客要應付。
而許子揚這邊又再出事,不可能就把許父送進醫院扔在那裡,於是後期安排的重擔都落在了子傑肩上。幾次見他按斷了電話,我勸他先去辦事,不用管我。他也沒推辭,確實此時是非常時刻,只囑咐了幾句,就起身離開。
我等他走後,才再度靠近病區,剛才只遠遠站在人群背後,看著他們送許父進急症病房。透過門上的視窗,往內而探,許夫人與許子揚分站在床的兩側,他是背對著門這邊的,只依稀看到許父口鼻處接上了氧氣,醫生還在做著檢查。
目光恰好與許夫人碰上,定了兩秒,她移轉了開。當醫生檢查完畢,從內出來時,只見許子揚剛一動,就被許夫人阻止了,她起身送醫生出門。我並未躲藏,只是讓開到旁,待醫生離開後,許夫人輕闔上門,壓低聲音道:“我們去走廊那頭談談。”
我沒拒絕,從她剛才的眼神就看出是有話要與我說。往房間內又看了一眼,他身板立得很直,冷硬堅毅,卻仍能感覺到沉重和悲慟。
走廊盡頭,許夫人站在視窗,看向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