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光裡若浮現暗沉,即代表他在動怒。我好奇的是,他怎麼會在這裡?明面上他不是丁嵐的男朋友嗎,就昨晚上聚會時的表現,他也是站在別人男朋友的角度來處理的。
在心裡頭偷偷嘲諷,這麼明目張膽就不怕丁嵐吃醋發飆啊,言談中早發覺他對丁嵐有著忌憚,雖然我從不認為他會是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但他對丁嵐的態度確實特殊。似乎隱忍包容要多過其他,至於感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盤算下來,最不該出現在我病房的人,就是他了。
門被推開,一長串走進好些白大褂,測心跳、量血壓、換輸液,都同步運作。很快醫生作出了推斷:“傷者已經穩定下來,定時換藥,按時休息。”
心裡暗自嘀咕,聽這話是還有不穩定的時候?等醫生與護士離開後,許子揚似知道我想法,淡淡道:“你昏迷了兩天,鋼管砸下時,有鐵片插入你後腦,若非搶救及時,恐怕很難甦醒。”
答案頗令我覺得意外,當時的一念之意,沒想到竟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而且還整整昏迷了兩天。不由苦笑,看來英雄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當的。門上兩聲敲響,許子揚應了聲後,有人推門而入,我側目看去,睫毛輕顫。
是丁嵐與他那個助理。
丁嵐進門時向我的方向飄了眼,走近到許子揚身旁道:“子揚,都已經安排好了,晚些會有記者給你做個訪談,就這次的工地事故寫個專訪。這期間你陪侯在傷者病房的訊息也會陸續報道出來,應該不會對這次工程造成大的影響。那幾名操作失誤的工人已經停職審訊,一切都安排妥當。”
這時候的丁嵐很像賢內助,井井有條地講述相關事宜,而我也從她話中領悟到許子揚為何光明正大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原來一切都還是為了做場面。倒不曾想,我的意外受傷會可能影響到那項工程,難怪他要如此緊張了。
許是點滴裡安眠成份在,一陣疲倦襲來,我也懶得去理會他們,就闔了眼假寐。很快他們說話聲變小了,接而腳步聲離去,門被輕輕帶上。
嘴裡又幹又苦,閉著眼想,又自作多情了吧,睜眼醒來看到許子揚在身邊時,那麼一瞬是感懷心顫的。甚至以為昏迷前最後的那個懷抱是他,他不顧人前眾目睽睽抱起了我,現在想應該不是他。。。。。。
可能是哪個同學吧。
昏迷了兩天,即使還覺得疲倦,卻是睡不著。倒是漸漸身體的知覺回來了,頭部的疼痛也如約而來,鑽了心地撩著我的神經。
習慣性地抬起右手想去摸腦袋,卻發覺手掌麻木,這才記起我這右手昨天也殘了,不對,昏迷了兩天,應該是兩天前的晚上殘了。好吧,估計我這是流年不利,衰神籠罩,居然接二連三地受傷,還是連續著來折磨。
嘆了口氣,其實不用摸也知道,許子揚說有鐵皮插入後腦,加上當時那頭破血流的樣子,應該是頭髮給剃了後縫針的。原本就不怎麼好看,這回還成了光頭,徹底與美女無緣,倒也算是趕了回潮流。
人總是愈挫愈強,經歷了那麼多事後,我發覺自己心態越見好了,這種時候還能自我調侃來著。要不然能如何,哭爹喊娘?就是哭,我那爹也不會來,至於媽媽,還是不讓她知道為好,要不然她又得傷心難過了。
“餘淺。。。。。。”耳邊一聲遲疑輕喚,我睜開眼,就見秦宸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我病床旁邊,滿臉憔悴神色,眼底是沉痛歉疚。許是剛才我想事情想得入了神,有人進門也沒聽到。
扯了個笑容,輕咳了下,居然可以發音了,於是乾啞著嗓子安撫:“師兄,別內疚,當時我也沒多想,恰好看到工人手中的鋼管滑落下來,就朝前撲去了,本想著是要躲那鋼管的,哪知我倒黴,給砸了個正著。”我抬了左手比劃,像是真這麼回事,可因為聲音嘶啞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