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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這不公平!

我還找了好幾首對唱歌打算和你一起唱呢;

我還編了好幾個段子打算講給你聽呢;

我還給你起了好幾個外號打算在你不同的狀態的時候叫你呢;

我還常常對外地的同學說你長得不好看,我得意洋洋的想著她們在婚禮上第一次見到你,驚掉下巴犯花痴的傻樣;

我還攢了些錢,想結婚的時候拿出來讓你誇我好有錢;

我還和醫院的大夫套磁成了好朋友,是打算以後可以有熟人好鑽空子和你生二胎;

我還想和你白頭偕老,坐在搖椅上咧著沒牙的嘴商量誰先死,卻因為爭得不可開交顫顫巍巍掄著柺棍來來去去打得不可開交,最後被一群兒女子孫笑著拉開。

這一切的一切,在我想象的時候讓我笑得那麼得意那麼開心,可如今回想起來卻如同當時備下的一把把鈍刀,在最失意的時候一刀一刀將自己捅得痛不欲生。

我想問你,這一切你怎麼捨得讓它落空?這一切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去埋葬?這一切我從來沒有對你說起過,可是你又怎麼可以不知道!

疼死我了,你知道嗎!

如今,你讓我去哪兒再去找一個人和我一起去完成這些曾經為你設計的恩愛情節?

恍惚中,我看到大地蠕蠕而動,她向我伸出手,那地面如同一片汪洋微瀾起伏,卻更多了一些厚重與接納,來吧,只有大地是最真誠的;來吧,只有大地給你最後的歸宿與安寧。

我最後沒有歸於塵土是因為我骨子裡始終有一絲固執存在著的膽怯與理性,這是我的屬性,也是和彤彤所以成為張玫的反義詞的原由。

人生是不是可以有這麼一段時間,或者說是被允許,放縱、消沉、哭泣、嗜睡、貪吃,總之我想,在此時,我有足夠的理由摘下優雅的面具還原自己的動物屬性,那一段時間我不用裝淑女,不用再將自己修飾的一絲不苟,不用面帶微笑,不用五點起床十點睡覺,不用按時吃三頓飯。

我瘋狂地玩遊戲,累了就在拉著厚重的窗簾的房間裡睡得晨昏顛倒,甚至用白酒將自己灌得神志不清,在暈頭轉向中一遍一遍體驗墮落的快感。

此時,我唯有認同一個觀點,對於內心強大的人來說,墮落是危險的;而軟弱的人對墮落卻有一種近乎癲狂的迷戀,像手握最後一根稻草,在自我放逐中體驗一種摻假的愉悅和任性的自由。

可這,又是怎樣的無可奈何。

宋小蠶幾次敲門我都懶得動,電話也懶得接,小蠶算日子覺得我應該是臭在屋裡了,拿著榔頭起子扳手把我的門撬得亂七八糟。她是踩著一堆垃圾食品的包裝袋進的我家,還踩了一個空酒瓶摔了個四腳朝天。

當她扛著自己本身的120斤的體重,像拽死狗一樣將油頭垢面渾身浮腫的我從被窩裡拖出來的時候,我咧著十多天沒刷的大嘴抱著她嚎啕大哭,我把她看成我媽了。

小蠶不知道是確實把腰摔著了疼的,還是快被我晃散架了,後面她一直陪著我哭。

再後來等我稍稍平靜下來,宋小蠶開始低聲下氣地哄著我,這個從小一直被我照顧的柔弱的小女孩摟著我,我竟然如同躺在媽媽懷裡的孩子一般安然入睡。

夢裡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在操場上奔跑,和託兒所的小朋友玩老鷹捉小雞,我是母雞,對面的老鷹是段鵬,宋小蠶在我身後拽著我的後衣襟,我們跑啊躲啊,咯咯歡笑著,我好開心啊,後來段鵬終於繞到我們的最後面,捉住了小雞,我仍然在笑,段鵬卻領著那隻小雞越走越遠,我嚷嚷起來:“段鵬,再玩一局吧。”段鵬沒回頭繼續走,那個小雞回過頭斜著眼睛看著我,突然嫵媚地一笑,

是張玫!

我醒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