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裡,我腦子裡想得最多的問題就是:這怎麼可能?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肯定睡一覺起來就會一切恢復到從前,還可以和從前一樣慢慢騰騰過日子,嘻嘻哈哈談戀愛,一定可以的。就這麼繞在裡面出不來,就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
彷彿有兩股勢力混進了身體,一個哭哭啼啼的要胡思亂想,另一個板著一張後孃臉說不允許,最後兩敗俱傷,神經錯亂大腦短路。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會崩潰的。
窮途末路中,我開始試著去找一些關於佛經的書來讀,還看了《了凡四訓》,偶爾上網聽聽法師的講座。也許這世上真的是有因果有輪迴,這一世說不通的,若是聯絡了上一世就是順理成章的,而所有求不得和已失去的其實早就是前世的命中註定。
以前常聽人說:人生的過程本就是一場修行,要認真地活,認真地去佈施,然後用得來的福報消除自己前世今生所造下的種種惡業,併為來世積德積福。從這個層面上來看,我們都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苦行僧。
蟲蟲看我各種折騰完全不得法,便送我一本超度的冊子,叮囑我每天早晚各念一遍,超度已經逝去的愛情。
“沒事你也要替自己念念,自己的業消掉了,再超度其他的就會更快一些。”
“都是這一套詞啊?”
“嗯,程式都是一樣的。”
“那佛祖能分清嗎?別一不小心把我給弄到極樂世界去了。”
“你以為去極樂世界那麼容易呢?虔誠點,好好唸吧。”
若真的是帶著前世惡業而來,那麼我甘願今生消受懺悔。
常常很晚了,誦經唸佛完畢,我就一個人靜靜地盤坐在地上,感悟這世間的悲苦,不為尋得佛的庇佑,只求佛賜予我心以片刻的安寧與開闊。
過去的種種喜怒哀樂在一次次的反觀中顯得越發的輕浮與淺薄。
信仰,那融入血液中的深信不疑不是那麼容易建立起來的,但是那信仰中所散發出來的愛與包容的光芒讓我溫柔。這個世間也許沒有無處不在的佛祖,但是恍惚中我能看到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有那麼一個人飽含著悲憫的情懷參悟著人間的各種困境,他用自己的所思所感化作一粒粒智慧的種子播撒給後世所有自困其中走投無路的可憐人。
這其中就包括一個我。
作者有話要說:
☆、發小
求不得那就只好放下。
我覺得那麼無奈、那麼捨不得,所有的歡喜所有的用心所有美好與不美好的記憶最終都不得已一併放回在原地,然後跟著時間繼續往前走,從此都不能回頭不能再回來重新拾起。從此它們再也與我無關,每每想到這裡都很揪心。
那些註定無法成為雲煙的記憶讓苦不堪言的心分割出一半留在原地,那是擱淺在遙遠歲月中正風華年少的自己,與歲月道別、與漸漸老去的自己道別,從此漸行漸遠,一個轉身便永不相見。
而所有哀傷的淵源都只是因為曾經的擁有。
如書中所言,苦即是人生。人生的八苦若不真切的去經歷一個遍,又怎麼敢說自己曾來這世上行走了一遭。
閉目冥想,想象自己是一個精進的沙尼,被佛祖派遣到這塵世。我搖頭晃腦地跟宋小蠶說:我大概是來實習的,等實習期滿,佛祖就讓我畢業了,那時候我就不苦了。
宋小蠶說:“你確定實習完就留在實習單位拿退休金享清福嗎?不是回佛祖那兒論文答辯嗎?”
“佛祖沒說。但咱們也好這麼多年了,我打算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要是回去一定時不時回來找你玩兒。”
“你還是找段鵬和張玫吧,冤有頭債有主。”
“蟲兒,如果是真的,我好想知道前世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