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犯如此錯誤了。
自此,元魍身邊的人算是更加徹底瞭解了金藍在元魍心中的地位。
話再說回到元魍把奏摺全拿到朝凰宮閱批,向來是從不避忌金藍,有時候那樣機密的摺子就這麼攤開擺在桌子上,印璽就放在一旁。
當然,金藍也從不窺視這些朝中機密。
她如果想要了解,她相信元魍會知無不答、全數告訴她。
這日,金藍照常照拂了她的那些小花小果,進了內殿,準備睡個午覺。
卻是一進門,就見她家小四端坐在書案前,就那樣直直得睡著了。手旁還攤著一本批了一半的奏摺。
陽光正好,透過窗欞灑了進來,元魍那張平日裡堅毅得不像話的無常臉就算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鬆下來。
金藍微不可見得嘆一口氣:就算元魍瞞得好,就算元魍現在彷彿正常人一般起床睡覺,但是金藍也知道作為繼往開來的新帝,元魍身上的壓力有多大。她甚至知道很多個夜晚,等她睡著後,元魍都會悄悄爬起來繼續辦公。
部族的穩定、朝中勢力的更迭交替、綠江邊上防患於未然的水患問題、因多年戰爭徵役過多兵士而遺留下的開墾災荒問題,甚至是原南周逃竄叛黨問題,一樁樁、一件件,金藍用腳趾頭想,便能可想而知是多麼令人操盡心思、累極心神的事兒。
皇帝這個職業,其實說簡單也簡單,他握有全天下最大的權利,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奢淫荒廢,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但他說難也可以是全天下最艱難最危險的職業,他必須全年無休、無止無盡得工作,才能保住這個位置,保住天下的安定。
而對元魍來說,這個位置卻是坐得比史上任何一個皇帝都來得艱苦——因為他必須做到無懈可擊,才能讓金藍在這個平穩的環境下生活下去。
這些,金藍都懂得,因此也就更心疼。
她看了看桌上的摺子,再轉頭瞧了瞧元魍,最後還是伸手拿過明黃封面的奏摺,閱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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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科舉選才
等到劉全進來更換摺子的時候,元魍還沒有醒過來。
金藍便不動聲色得將自己用硃砂批過的摺子一同給了劉全,讓他傳給各位大臣們。
劉全向來腦子裡缺根弦,就算看到金藍在收拾案上的那些機密檔案,他也沒往別處想。
但是他不想,不等於拿到批覆的臣子不多想,尤其是金藍重點批覆的還是心思謹慎的文思衍的摺子。
看到奏摺上那全然不同於他家皇帝陛下那粗礦豪邁字型的雋永行楷,文思衍心裡那是各種味道紛雜。
他當年便知道金藍不是尋常人,後來事實證明,那個當時喜歡跟在他身後的女子,確實有過人的智慧與玲瓏的心思。
他也不是沒有過遺憾,世間這般剔透的女子,本身就少,卻生生教他錯過了。
但也只是稍稍的遺憾而已,畢竟,文思衍對金藍其實也並沒有存了多少男女間的情意,就算是當時,他對這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子更多的也是憐惜而已。
更何況,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從來不能強求,有時候錯過了那就再也無可追回。精通各家全書對佛偈亦深有見解的文大人對這一道理看得很是通透。
因此,當元魍帶著金藍凱旋歸來的時候,他心裡雖然有欣慰,有放心,但也總歸不再跟這位被聖上親封了皇貴妃的娘娘有什麼交集、徒增煩擾了。
只是,即使心裡知曉金藍的不平凡,在瞧到那份奏摺時,文思衍還是忍不住震驚了。
他竟然不知道金藍在政治上也有這般精準的眼光與雄壯的氣魄!
文思衍為何知道這批覆出自金藍之手?
其實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並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