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嘯嘯燦燦一笑,擠出老一句:“王爺英明。”
李彥卻忽然閉上了眼睛,不再理她。
馬嘯嘯等了一陣,也不見他睜開眼睛,心想,這人現在怪得很,坐著都能睡著。
剛想拔腳往外腳,他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幸好睜開眼睛你還在,我才知道這原來不是又一場夢境,你竟然真的沒死。”
平淡無奇又有幾分矯情的一句話偏偏卻將馬嘯嘯震在原處,效用比之前那句“整整三年”還要大。
她不自覺地收斂了嬉笑神色。
李彥看了她半晌,忽而一笑道:“你如今彷彿倒不像從前一般沒心沒肺。”
馬嘯嘯想還口,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只得低了頭。
耳邊只聽得李彥的聲音,“如今兩軍交戰,局勢正亂,鮮卑出兵挑釁了兩番,每次卻只派一兩萬人來示威,並沒有大動作……”
馬嘯嘯抬起頭來,見他一臉肅穆繼續道:“不過兩番試探之後,估計明日他們便會大軍來犯,你留在大營,萬不可出去。興許明日過後我們便要拔營南撤。”
馬嘯嘯聽後狐疑道:“可如今已是齊州以北,再往南撤,不就是大穆境內了麼?”
李彥緩緩道:“鮮卑軍士四十五萬,我只有鎮天府昔年八萬軍士,你當我該是如何?”
馬嘯嘯渾身一震,本覺事不關己,可是卻萬萬沒有料到敵我懸殊竟是如此地步,忙問道:“怎麼會,皇帝難道沒有發兵來麼?”
話一出口,她便想到了幼帝新近即位,根基不穩,又逢大戰的慘況,心中甚感焦灼。
李彥面目冷然,“皇帝若是有力發兵,何苦我八萬兵士在此苦撐,皇城軍隊一萬,右相為保新帝不願發,六王更是個個坐視不理,不願發兵。”
馬嘯嘯覺得這簡直不可理喻,“那難道他們不怕亡國?”
“豈會不怕,只怕現下光景還沒到他們怕的時候,等我八萬軍士聚亡,他們盼著鮮卑再滅其餘諸王,希冀最後以己之力,力挽狂瀾,方可一登龍座,更甚者,惟願鮮卑血洗皇都,自立為王。”
馬嘯嘯震驚到無以復加,問道:“難道他們就不顧這齊州千萬百姓死活?”
李彥神色肅然,冷聲道:“他們山高水遠,自是不顧了。”
這一刻,馬嘯嘯方才曉得,李彥和鎮天府八萬軍士顯然是來漠南做炮灰。
可是縱然知曉是炮灰,他也不能棄甲不戰,身後齊州偌大一個州府,黎民百姓千千萬萬,不能不顧。
“那……你們可有去民間徵兵了麼?”馬嘯嘯想到從前看電視的經驗,有此一問。
李彥眸色一暗,答道:“齊州已經徵過兵了,其他州府的兵馬卻是盡歸東南西北六王。且說那新兵還需磨練,不能立馬上戰場,如今這大營裡的兩千新兵只作後線。”
馬嘯嘯心中更覺沉重,倘若明日真有大軍攻來,四十五萬軍士怕是要把齊州踏平了,到時李彥只怕拔營南撤都是來不及。
她只能問:“那如今你可有什麼對策沒有?”
李彥只答:“有一二小計,可拖得一些時日,拖到明日過後齊州北居民南撤。”
原來他等的是這樣的時機南撤。馬嘯嘯只能點頭,心中卻是頗有些難受。
“我知道你素來貪生怕死,等到順利南撤到齊州,安全之時,你就一路往南走,若是沒個去處,你便去江南鎮天府,太君定不會虧待你,這戰事再怎麼不濟,鮮卑人要打到鎮天府也要些時日。”
馬嘯嘯聽到這番話,猛然抬起頭來。
“你……”了半天也沒話來接。
她只知道她不想跑,卻也不能真上戰場殺敵。
只見李彥大手一揮,“別你你你……了,你又不是結巴,記住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