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立馬蹲下。
那人下馬,牽著馬便往馬廄裡走。小廝趕緊起身跟在他身後,說道:“王爺,馬廄的王奎回鄉了,今天來了新的小廝,名喚高強……”
馬嘯嘯聽到有人報她的“名字”,心下一緊,人還是牢牢地蹲在地上。
人漸漸走近了,馬嘯嘯膝蓋前傾,頭也不抬地順勢跪在了地上,面前寒氣逼人,身體不受控制。
他經過的時候,馬嘯嘯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像一種聞過的花的味道。她覺得陰森可怖,不敢抬頭。
她感到他停在身後不遠處,小廝機靈地接過韁繩把馬拴上。
“你起來吧。”
馬嘯嘯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想起了李彥,低八度的聲音,威脅她的聲音。
馬嘯嘯一邊想著,一邊站起來,下意識地拍了拍膝蓋的灰,頓時僵住了。小廝深深地倒吸了口氣,再沒了別的聲音。
馬嘯嘯一點一點直起腰,抬起頭來,眼前的臉面無表情。
她想笑一笑,但是笑不出來。周寧麒,周寧衍的哥哥,換言之,李彥的哥哥。這兩人的臉不像,周寧麒更像一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如果不是方才他從馬上下來,馬嘯嘯覺得他不大可能就是她想象中的周寧麒。
他的眼神定在她的臉不過兩秒,便轉會視線,抬腳走了,小廝跟在他身後,忙不迭地傾身恭送。馬嘯嘯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待周寧麒走遠,小廝立馬回身,一臉責備地對馬嘯嘯說:“以後機靈點。”
馬嘯嘯垂頭,作懺悔狀。小廝說了兩句便也忙別的事情
自那天起,馬嘯嘯覺得李彥的哥哥比李彥還危險,面無表情,勝似寒冰,同時,他身上那種熟悉的花香,莫名使她有種亡命逃奔的錯覺。
日子伴著馬廄特有的混合氣味,劃過馬嘯嘯寂寥無趣又一無所獲的王府人生,轉眼又是一月,風捲著破碎的黃葉吹過,秋天近了。
興許,墨子昂度過了這段時間內最為輕鬆的兩個月;興許,李彥抱著她的金銀財寶又規劃起另一出偉大的復仇大計。閒暇時,馬嘯嘯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興許,她跟著二位大爺,找到狗尾巴草的可能性會多那麼一點點。想到此,她又長嘆了一口氣,扭了扭頭,脖子痠痛,洗碗落下的毛病,馬嘯嘯再次譴責萬惡的封建等級制度。
入府兩月有餘,馬嘯嘯算是基本熟悉了鎮天府的一般差事,福王受到先王喜愛,她早有耳聞,但卻不知為何直至今日,福王暴斃之後,鎮天府依然享有如此尊貴的地位,吃穿用度皆是上等,連周圍的官員也要給予方便,像是獨立於整個官僚體系外的存在,自成系統,掌管錢糧,握有重兵。
想到這裡,馬嘯嘯頓了頓,記起那印有狗尾巴草的玉佩乃是策令軍隊的兵符,不知如今,下落何處。她猜想周寧麒大概也在四處尋找。李彥,不,周寧衍為何要把它交給左相,她實在不懂。可是,她能確定的是,周寧衍絕對不像外人所說般害了瘋病,但他究竟有沒有毒害福王,馬嘯嘯就不知道了。可是,她心裡有個微小的否定,或者,她自己也是相信李彥,或者周寧衍不至於那般田地。
“高強,等你收拾完馬廄的活計,就可以回房去了,這兒不勞你。”比馬嘯嘯高那麼一等的小廝對她吩咐道。馬嘯嘯點頭,她當然知道這群高階小廝是在這裡賭錢,不想旁人打擾。她樂得悠閒,喂完今日的草糧便得了空。剛想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迎面便撞見第一天的綠衣丫鬟,馬嘯嘯後來得知她有個應景的名字叫綠意。
綠意因在府裡時間長,不免對馬嘯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眼下,她開口喝道:“高強,你怎的這般混賴,今兒不當差嗎?”
馬嘯嘯立刻面上浮上諂媚的笑,道:“姐姐有所不知,今個收工早,掌事的哥哥便吩咐我,早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