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啊。
“你可滿意了?”
“父王,兒臣還有一事,請父王在詔書上加上一句——此為寡人唯一傳位詔,眾卿務必謹尊,若有違抗者,斬。”
“這是何意?”周王怒目。
姬忽淡淡掃了那道詔書,眯眼聳肩,笑得無害:“兒臣擔心父王若改變了主意,賜死兒臣了,那兒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周王沉了臉色,第一次,那樣認真盯著眼前這個六歲未相逢的兒子,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當年那個的瞬間,那個年幼的孩子,哭著、求著不要去秦國。
自此以後,斷斷續續的也聽聞過那孩子的訊息,都是些香豔的,屈辱的趣聞,他都厭惡地避開,不想聽進一字。
也不是沒有愧疚過,一國安危,全然寄託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但是又能怎麼辦?秦國勢強,小小周國根本無法抵擋,他能送走一個孩子,總不能也送走一個周國吧。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兒子,一定是恨自己的,所以才會處心積慮地逃出秦宮,借得齊兵,製造了這一系列的混亂。
“若你能退兵,寡人一定如你所願。”周王懶懶地擺手,忽然覺著好累,也許這就是他欠下的,他該還的。
“兒臣謝過父王。”姬忽不冷不淡地行禮,接過了那道詔書,躬身退到殿外。
王位?
他曾那麼厭惡這兩字,厭惡那高高在上,奪人生死的權力。
可有的時候,它卻是那麼有用,沒有了權力,就無法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他伸手觸控了幾下,忽而挽起了淡淡的笑容。
而不遠處的女奴附耳說了一句,就讓他還來不及展開的笑僵在了唇邊。他眉心一皺,快步趕回殿內,一見到殿內那張笑著的娃娃臉時,他冷冷地道:“姬允!”
然後飛快掃了眼,只見趙瑤正懶懶地趴在案几上,啃著一塊又一塊的糕點,根本不搭理人,他才送了口氣。
“王兄。”
“喏,你的王兄也見了,你可以走了吧,這裡不歡迎你。”說著她往嘴裡丟了一個糰子,翻了個白眼給那個聽不懂人話的人。
安國君在這裡已有好一會兒了,不論她怎麼不理不睬,他是不為所動,滿臉堆笑。若不是上過一次當,還真的要被他人畜無害的笑容給騙了,一想到這裡,她忽然抬頭,嘖嘖,真是兄弟,一個比一個會裝。
不過嘛,小忽忽才是最好的。
她嘻嘻笑著,拿了個糰子遞到他面前:“我給你剩下的,吃吧吃吧。”
“嗯,我比較想吃你。”
“不想吃就算了。”趙瑤縮了手,往嘴裡一丟,吧唧吧唧地吃著。
姬忽含笑,湊頭過來,咬住了她嘴邊還未吞下的小半塊,一垃,順順利利地搶走了。忽然他低頭,隨手一抄,端起了剩下的盤子,笑眯眯地晃著:“想吃嗎?先叫聲哥哥,好哥哥,好好哥哥。”
哎,想他活了這些年頭了,還沒被女子喚過哥哥呢,當真是遺憾。
“哥你個頭!”
面對著兩人的**,安國君也不覺尷尬,走了過來:“聽聞王兄這次要掛帥出征,臣弟特來賀喜。”
趙瑤歪了腦袋,朝安國君的方向努嘴:“哎,你的好弟弟來了,別老顧著吃啊。”
“弟弟?什麼弟弟?”姬忽茫然,手中搶糕點的動作倒是利索得很,“我怎麼不記得有個弟弟了。哦。。。。。。。”他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那個狼心狗肺,陽奉陰違,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弟弟啊。。。。。。”
安國君臉色十分難看,但還是強撐著笑道:“王兄,現在朝堂上我們與王后水火不容,母妃的意思是,我們兄弟聯合。。。。。”
“是嗎?”
那譏諷的語氣,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