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倍。
“你叫我什麼?目無尊長的混球!”身穿花襯衫,腳跟涼鞋的天涯口氣更差,氣勢直逼身材精壯高瘦的快手。
“是誰一開始就動手動腳,它很貴的。”快手摘下黑黝黝的護目鏡,露出沾了油汙的臉。
天涯的臉一垮。“我偏要——”說時遲那時快,象牙杖又猛力往直升機槓上敲了兩下。
快手灰眼圓睜,用力抓下頭巾流瀉出一頭引人注目的灰銀髮。“老實說,你到底來做什麼的!”找碴啊!
海南島的四大族長向來絕少單獨行動,在旁人眼中,他們和秤舵差不多,一人要是落了單,事情肯定不單純。
天涯孩子氣地插起腰,迎視快手稱不上歡迎的表情。“我愛來就來,誰管得著!”
怕他冷不防又對他的愛機出手,快手擋住自己的寶貝。“來就來,何必找它出氣。”這老頭就是喜歡做這種令人心臟麻痺的事才不受歡迎。
“你還敢說!改裝房子的保全系統也沒通知,害我好不容易才留長的鬍子差點被幾百萬伏特的電壓烤成焦炭。”
發飆為那樁?原來如此。
快手這時才注意到天涯那美髯真的有些焦意,明知不該笑卻是怎麼也忍不住。
“的確有些可惜,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了不起把燒焦的部分修齊就得了。”
他想不通怎麼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喜歡蓄鬍須,難不成這樣就比較有威嚴?
“混帳!”天涯摸了下童山濯濯的光頭,誰知道他的美髯可是為了補發頂風光之不足,要是嘴上也無毛,他這長老的架子怎麼端得起來,飽食不知飢者苦,混球、混球、混球!
快手看見天涯太陽穴上跳躍的青筋,知道自己又捅著了蜂窩,為耳根清靜設想,立刻見風轉舵。“義父,你這次來準備住多久?保鏢和廚師都帶齊了?還有,香港的路不好走,車多得像螞蟻,下次叫我去接你嘛!”
“你以為義父我老得剩一把骨頭,隨便一動就散了,香港又不是義大利,費什麼周章,勞師動眾,無聊!”他餘忿未消,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是,不過——義父您不會閒閒沒事來看我吧?!”挑著修長的濃眉,快手打死也不信,因為上個月他們才從海南島分手。
“香港只有你這混球在,不是來看你難道是看那沒良心的詩人或安東尼嗎?”
不是他喜歡背地說晚輩壞話,實在是物物生克,他身為最高中樞指導員,卻培養出完全不受拘束的兩匹極品“野馬”,一提及他們,他只有望空興嘆的份。
比起那兩人,快手可愛多了。
快手愉快地笑。“義父,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這群頂尖優秀的人類可全出自你一手調教,現在才抱怨,為時太晚了。”
哼!就這樣才嘔人。“我抱怨一句,你卻囉嗦一大篇,我還以為雷神那傢伙結婚後你沒人磨牙,毒牙會稍微收斂一些。”沒想到原來根本不值得人同情。
快手但笑不語。
“得了,言歸正傳,我有事要處理,這些天在這裡住下了。”
快手不由得質疑。“我多的是房間,不差你一個啦,但是三長老他們——”莫非他們四個老傢伙吵架了?!
“不過就住你一間房還羅哩叭嗦的,倒不如住飯店去求得輕鬆自在。”他翻白眼。
“隨你羅!”快手仍是陽光般的笑臉,無視他欲擒故縱的要挾。
“你這沒良心的傢伙,枉費我最疼你,到頭來連一間房都吝嗇施捨……”天涯的臉說變就變,方才的高漲氣勢頓時成了飽受苛刻的沒人要老頭。
快手無可奈何地搖頭。“義父,你的‘更年期’可來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這樣不好喔!”
天涯很想把柺杖往他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