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半腳踏進棺材了,哪來的更年期!”去他的,他又不是女人。
快手很快地環住天涯的肩,嘻皮笑臉中帶著頑皮的親暱。“生氣啦?我有認識的專業美容師,請他來給你馬一節如何?發脾氣容易蒼老的。”
被他這一攬,天涯即使有再多的氣忿也煙消雲散了大半,老臉不由多了可親的線條。“如果你真是我兒子該有多好。”
他的弦外之音非常明白,就算快手想漠視也做不到。“義父,你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
天涯欲言又止。“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的。”
吞吞吐吐,一點也不似他義父明快的作風。“既然這樣,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我也不多問。”
“好孩子!”天涯點頭,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義父,這麼肉麻的話不要隨便亂說。”他猛搓胳臂上的疙瘩。
來這套?事態顯然非比尋常了。
“怎麼?聽不得好話,誇獎你不好啊?!真難伺候。”若要快手火裡來水裡去,他眉也不會多皺那麼一下,就青青菜菜讚美他一句卻渾身不自在,雖然明白他樸實的個性,天涯仍忍不住要捉弄他。
快手似笑非笑。“義父,你當我還是小毛頭那麼好騙,小人甜如蜜,你莫名其妙褒獎我,決不會有好事的。”他太明白天涯的個性了。
他的個性或者有些浮揚飛躁,卻不代表沒頭腦。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可必須防著點了。
“隨你怎麼想,橫豎我需要一個司機,只要我想去哪兒你都要載我去,知道嗎?”
天涯懶得再跟他囉嗦了。
“咦,你自己那批人呢?”開玩笑,他又不是便利屋。
“只有我一人。”他誰也沒帶。
快手目瞪口呆。他單槍匹馬前來?事態好像更嚴重了。
面對快手不信任的表情,天涯四兩撥千斤地說:“不要擺那副臭臉給我看,我又不會吃你!”
快手的眉挑得更高了。“義父,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愈描愈黑?”
“兔崽子!”天涯大怒,象牙杖又舉起來了。
“沒事,沒事,義父,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當我的話是放屁好了。”
“就這樣?”天涯老謀深算的眼閃著詭譎的光芒。
“就這樣。”既來之則安之,快手認了。
“對了,這是剛才我要進來時,一群耗在門口不肯走開的小鬼給的。”天涯拿出一疊信來,瞥了眼那些別出心裁的信。“沒想到你這張狂的小子還挺有女人緣的!”
“無聊!”
快手的住宅對面是所尼姑學校,來來去去全是女孩,他也搞不清楚那些思春少女為何會把目光投向他,他自認為不是那種一眼教人驚豔的男人,加上年紀又相差一大截,他想不通怎麼會招來口水流滿地的愛慕者。
“好可惜,你沒看到她們那企望的眼神,辜負少女的心會遭天打雷劈的。”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他可是打八百年沒收過情書了。
快手斜睨他一瞥,露出事不關己的淡漠。“就算老天下道雷來劈的也是你不是我,反正那玩意兒是你收的。”
他從不自尋煩惱,尤其攸關感情的牽扯糾葛。他愛逢場作戲,以一種動物的本能將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當成食物吃掉,但物件必須是成人。若想奢求他的感情,他寧可把全付精力放到潛水、衝浪、開發新飛行器或駕駛飛機上。
“說什麼鬼話……唉唉唉,不要走,我還沒把話說完呢……”天涯懊惱地直跺腳,只可惜快手充耳不聞,徑自挖著耳朵施施然走掉。
浸心堂。一間小得不能再小的天主教堂。
麻雀雖小倒也五臟俱全,而且是窗明几淨,彩繪的絢麗玻璃柔和地將陽光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