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懷義道:“你還不知道天下第一高手是誰嗎?我還以為你和他是本家呢。天下第一高手除了齊燕然還能是誰?”
齊勒銘強抑內心的激動,淡淡說道:“我雖然姓齊,但和天下第一高手的齊燕然可是沾不上半點關係。”
湯懷義笑道:“齊兄,你的武功如此高明!要不是我已經確實知道齊燕然的徒弟和兒子都已死掉,我真懷疑你和他有點關係。”
齊勒銘摸一摸臉上的傷疤,心頭苦笑:“齊燕然的兒子確實是已經死掉了。”當下說道:“湯兄別開玩笑,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剛才你說到可惜齊燕然什麼?”
湯懷義道:“齊燕然在死了兒子之後,便即銷聲匿跡,謝絕與江湖上的朋友往來。”
齊勒銘道:“令兄也未見過他嗎?他是不是已經……”
湯懷義搖了搖頭,說道:“據家兄說,他還活在人間。不過他的脾氣甚為怪僻,他既然宣告瞭謝絕與江湖上的朋友往來,莫說沒人知道他隱居何處,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去找他了。家兄也不例外。”
※ ※ ※
細雨如絲,齊勒銘的心情也像雨絲紛亂。
整理一下紛亂的回憶,如今他已經知道“飛天神龍”衛天元是他的師兄之子,而衛天元的為人他亦已略知一二了。
他禁不住哈哈大笑,心裡想道:“這小子倒不賴,年紀輕輕,就闖出了這麼大的名頭。聽湯懷義所言,他的行徑倒很對我的脾胃。”
別人說衛天元是“魔頭”,他非但沒有因女兒愛上“魔頭”而氣惱,反而感到高興了。
“倘若衛天元是個現行矩步的正人君子,我倒有點擔憂。”他想:“這樣的人一定不會認我做岳父的,但他是個別人口中的魔頭,那麼他就或許不會害怕有我這個岳父了。只不知他因何與那許多所謂的俠義道結下仇冤,他對付得了麼?”
他的女兒和楚天舒、姜雪君乘坐的那條小船已經開行了,他目送小舟遠去,喃喃自語:“我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貢任,如今我已經知道玉兒愛的是誰,我一定要完成她的心願。”
他不覺又在心底自嘲:“師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但不管如何,他總是比我有福氣得多。小時候,我常常因為父親太過誇他寵他而心懷妒忌,想不到我的女兒也愛上他的兒子,我也非得為他的兒子盡心盡力不可了。但這小子若不是真心愛我的女兒那怎麼辦?”
他的女兒害怕衛天元愛上姜雪君,這是他已經知道的了。而衛天元愛他的女兒,這只是從姜雪君口中說出來的,是真是假,他可尚未知道。
他正是為了這個緣故,才肯放過楚天舒的。
那隻小船已經在江面上消失了,他女兒的影子卻還留在他的心中。
心中一陣甜絲絲的愛意,齊勒銘暗自想道:“玉兒真像她的母親,不,比她的母親和我成婚的當年更美!不過……”
腦海裡浮起另一個少女的影子,是姜雪君。
“儘管他把女兒當作寶貝,但他還是不能不承認姜雪君似乎比他的女兒更美。
“要是我年輕二十年,碰上這樣一位絕色佳人,恐怕我也非得為她著迷不可,幸虧她愛上了楚天舒,不是衛天元。”他想。
想起自己本來是要來殺楚天舒,他不覺心頭苦笑了。幸虧我沒有魯莽從事,要是把楚天舒殺掉,姜雪君失掉心愛的人,她必須另選佳偶,那時我的女兒恐怕就嫁不成衛天元了。
雨收雲散,不知不覺之間黑夜已經悄悄過去,齊勒銘亦已迎著曙光,走下山了。
正好像朝陽趕走了烏雲,他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因為他已經有了新的寄託,重新感到做人是有意義的了。
不錯,他的心裡也還有著仇恨,對楚勁松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