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餘槍同時擊出,盡擊在那刀面上,如同下了一場暴雨。這口大刀的刀面被鄭司楚刺得坑坑凹凹,突然間,聲音一下啞了,白木槍的槍尖竟然刺穿了刀面,槍尖透到了另一邊去。
那正是陳忠趕了過來。陳忠過來時正見薛庭軒已被刺中三槍,心知再不救他,薛庭軒這條性命便要交待在這兒,大刀一揮,如一扇門一般擋住了鄭司楚的長槍。只是鄭司楚的槍太過鋒利,轉瞬間十餘槍同時刺在一個地方,這口百練精鐵鑄成的鐵桿大刀也吃不住這等狂攻,竟會被刺穿一個洞。
刀身一被刺穿,陳忠的右手猛然一翻。白木槍的槍尖扎在刀身裡,便如被鑄在了一起,鄭司楚只覺一股大力湧來,掌心登時一熱,哪裡還握得住。他也大吃一驚,根本不曾料到陳忠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神力,白木槍已脫手而出。這時只聽得有人喝道:“中!”話音未落,一顆鐵彈直向鄭司楚擊來。鄭司楚長槍已然脫手,這鐵彈來得也太急,他根本閃不開,右手忽地一揚,一道白光掠起,那顆鐵彈象是打中了什麼硬物,“啪”一聲直直飛起,到了空中忽地分成兩半。
那是鄭司楚危急之時拔出了腰間的無形刀,一刀將這鐵彈子斬成兩半。
這顆鐵彈被擊開,但第二顆又已飛來。那發射鐵彈之人手法也極是高明,可以一手連發三顆,第一顆雖被鄭司楚擋掉,但鄭司楚人也失了平衡,幾乎是側躺在馬上,後兩顆鐵彈再也閃不開了。
共和軍士兵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也沒人號令,已齊齊衝了上去。但人再多,看來也救不回鄭司楚一條命,程迪文在後面看得清楚,失聲叫道:“司楚!”
他話音未落,陳忠手中的大刀忽然又是一閃,一下舉在了鄭司楚面前。這口大刀原本就極是沉重,刀身上還紮了根白木槍,份量更加了十餘斤,但陳忠拿在手中如拈燈草,輕巧之極,刀刃離鄭司楚面門已是極近。鄭司楚嚇得面色煞白,只道自己的頭定要被砍下來了,哪知大刀忽地停住,兩顆鐵彈同時擊在刀身上,“啪啪”兩聲,在刀身上又打出兩個凹坑。陳忠厲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此時鄭司楚在馬上晃了晃,才算坐穩。方才陳忠若是趁勢向他砍下,鄭司楚慌亂之下定然難逃一死,此時大刀仍舉在他面前,聽得陳忠的吼聲,他也舉起手喝道:“住手,搭箭!”
火軍團最為擅長的弓箭,如果全軍衝上,那是取長用短,又是混戰之局。何況方才衝過來這員敵將雖然在自己槍下救了薛庭軒,卻也救了自己一命。
兩軍同時站住了。鄭司楚才算看清面前之人,他手握腰刀,喝道:“五德營難道沒有羞恥之心麼?”
陳忠的大刀仍是平平舉在身側。他慢慢收回,伸手一把抓住紮在刀身上的白木槍,用力一拔,已將白木槍拔了下來。他將長槍扔回給鄭司楚,道:“小將,你是什麼人?可是姓楚麼?”
鄭司楚頭一陣暈,道:“不是,我姓鄭。”
陳忠“噢”了一聲,道:“你怎麼會用這交牙十二金槍術?”
鄭司楚接過槍來,看了看槍尖。白木槍果然神異,硬生生將精鐵刺穿,槍尖竟然毫無異樣,槍桿上也只有幾個白印,伸手一抹便可抹掉。他忽然聽得敵人口中竟然也說出了“交牙十二金槍術”,驚道:“你怎麼會知道?”
陳忠的臉色黑了黑,忽然罵道:“膽小鬼!”
鄭司楚不知他在罵誰,心中一怔,陳忠喝道:“十二金槍未必天下無敵,吃我一刀!”
鄭司楚已接住了長槍,無形刀交在左手,本來還不知到底是什麼事,哪知陳忠的大刀忽然劈下,他大吃一驚,舉槍去擋,“當”一聲響,白木槍被擊得彎成了一張弓也似,卻不曾被劈斷。他知道自己力量定然擋不住這人的猛劈,不要說此時只有單臂,左手無形刀猛然揮出,“嚓”一聲,刀過如破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