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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點,向允最終還是沉不住氣,打電話把尤濯叫了出來。她叉著腰,一副護犢的架勢質問他:“你白天都幹什麼去了,怎麼沒跟我聯絡?晚上怎麼也不關心我吃飯了沒?你搞什麼啊玩失蹤?”

尤濯一頭霧水,兩眼清澈地望著她:“你怎麼了。”

她咬咬牙,單刀直入:“早上跟你一起的那個女的是誰。”

他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是我高中同學。”

“找你幹嘛?”語氣很衝。

他莫名:“高中同學見面而已,不幹嘛啊。高中時我們有幾個人關係很不錯,其他人都考去了外地,她這幾天剛好回來,就來找我聚聚。怎麼了。”

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於是向允只能理屈詞窮。

那晚的夜色特別昏暗。

月亮不知在哪兒躲著。整個天空一片暗沉沉。

向允在宿舍的陽臺上盯著那墨灰的一片,只覺淒涼。她第一次意識到,尤濯不是她一個人的尤濯,他長久以來的陪伴,給她造成了錯覺,她以為他的世界裡就只有她了。其實不然。

他有他的過去,他有他的本地圈子,他有他的同學朋友。

在他過去的二十一年裡,都沒有她。

她不過跟他認識幾個月,連半年都沒有,怎麼就錯覺,他的世界裡唯她一人了呢。

在她過去的十九年裡,也沒有他。

她依然是從遙遠的南方過來的孤單一人的向允。

身後的室友們用方言互道了晚安,北方的風在深秋的夜裡會颳得人臉如刀割。這裡沒有南方的夜晚熱鬧,沒有南方的柔風拂面,沒有南方的溫暖。

向允自覺地疏遠了尤濯幾天。

有時候太貪戀習慣性的溫暖,不是件好事情,容易患得患失。

她刻意地去跟室友們套近乎,刻意跟大家找話題聊天,刻意請同學們吃飯聚會,可無論怎麼刻意,甚至迎合,總歸是不自在。跟尤濯待得太久,被慣得脾氣漸長,別人稍有一些出格的玩笑,被揶揄幾句不客氣的風涼話,被拒絕幾次舉手之勞的幫助,向允內心的小火苗就呼啦啦地往上竄。

她倍感挫折。

在週五放學後向允第N次邀請同學陪她外出吃飯逛街後她真的灰心了。“天氣這麼冷在食堂吃吧不想出校門誒”“今晚還要回宿舍追偶像劇啊”“我男朋友要過來我得陪他”“上課這麼累作業想好好休息一下”“哎呀你不早說我已經約了XX了真不巧啊”……不同的措辭,同樣的拒絕。

向允只得一個人獨自往外走。

心底隱隱難受,耳邊同學們嬉笑的聲音漸漸遠去。

夕陽照得地上孤獨的影子歪歪斜斜。她踩著自己細長的影子,腳步時緩時急,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她抬起頭來觀察兩旁的車,再低下頭的時候,地上的影子卻多了一個。

她看著那個影子從後面慢慢跟上來,而後與她並列。接著聽見耳邊的詢問聲夾著柔風飄過來:

“晚上想吃什麼?”

這一剎那她居然矯情地有點鼻子酸,站定,仰起頭來:“怎麼每次我被別人拒絕後你都在?”他的表情木木的,似乎沒細聽她話裡的意思,還在繼續說道:“這周不去我家了嗎?上次你說想去外面吃火鍋的,不如今天我請你吧。好像那天你還說週末要去市裡買衣服……明天先逛哪裡?”

她愣愣地看著他,等他自顧自地走到前面去了,才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

秋風徐徐,撩得人心晃盪。

夜晚在火鍋熱氣騰騰的霧氣裡,向允終於說:“尤濯,我覺得我喜歡你。”

白茫茫的那一頭,尤濯剛夾起的一片肉掉回鍋中,油滴濺起來,手背針扎般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