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頭頂的燈光直射在玻璃質的桌面上,倒映出他的輪廓灰白僵硬。
“……我也挺喜歡你的啊。”言語中帶著尷尬,“二妹三妹她們我也都喜歡啊,你們都是我妹妹嘛……”
向允直勾勾地盯著他:“你知道,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趕緊吃吧……”他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菜都涼了……”
“吃火鍋菜怎麼會涼。”她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你不想聽我還是要說的。其實學校追我的人也有好幾個,可是我很難去相信那些陌生的男人,明明非親非故,突然就那麼殷勤地對你好,你又怎麼知道會對你好多久呢,不管現在愛得多死去活來,到了很久以後,跟我爸媽,跟你爸媽,又有什麼區別?大概是真的被他們所謂的婚姻影響了吧。我根本不相信那樣的感情。但是你跟他們不一樣,我們才是同類人不是嗎?我喜歡你有什麼不對。”
他嘴角抽搐幾下,終於放下了筷子,臉色鐵青地擠出幾個字:“你太荒唐了。我是你哥。”
“真正的愛情不是應該不分年齡家境性別國籍的嗎?”
“你這不是年齡家境性別國籍的問題吧。”面色再沉幾分,嘴裡的言語斟酌數遍才出口,“向允,不管之前我對你的態度讓你誤會了什麼,但是,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感。你應該明白。”
她的眼睛隔著霧氣略顯水光:“我明白。我當然明白。”喉間一哽,她又眯眼使勁笑:“菜涼了,趕緊吃吧。”
“向允……”
“不接受就不接受嘛。不要可憐我。”她笑得無所謂的樣子,夾了好幾塊肉放進嘴裡,“本來我就知道你不會接受啊,沒關係,你繼續把我當你的妹妹,我……你……你還是我的大哥……”
她努力說得瀟灑痛快,大喝一口飲料,大嚼一塊肥牛。
肉煮老了,又燙又咯牙,味道一點都不好。
因著這段插曲,這個週末,她和尤濯的話都少得異常。向允不再翻箱倒櫃的在家裡找東西吃,尤濯看書也看得極其慢,翻一頁,都好像要花上一個小時才能將手指動一動。
週日的晚上一起回到學校,尤濯也全程沉默。向允看著尤濯側臉清晰的輪廓。嘆一口氣。
接下來的一週看似如常。尤濯依舊會等向允下課吃飯,向允也照例拖著尤濯上大課。偶爾在課堂上尤濯提醒她不要只顧著玩手機也要記筆記,向允便拿幽幽的眼神回過去:“你是以哥哥的名義對我說教嗎?”尤濯的目光摻了半分複雜,然後就長長地嘆了幾口氣。
而後幾天,向允又有事沒事地提了幾次“哥哥”,弄得尤濯都不知道該回什麼好。要換成別人,估計被那樣告白後早就疏遠了距離,再被刻意調侃,怎麼也得翻了臉,可偏偏向允的媽媽三番五次打電話來讓他多多照顧她,尤濯是個不會拒絕長輩的性子,向允又是個厚臉皮的,於是倆人居然就這麼沒事人般繼續相處下來。
“尤濯,下午的選修課陪我上吧。”
“尤濯,你覺得這個是加烤腸好吃還是加里脊好吃?”
“尤濯,快幫我充20話費啊我馬上就停機了!”
“尤濯,我想吃北門那家竹筒飯。”
“尤濯,週六我們系拔河比賽你到底來不來看我?”
“尤濯,這些資料全都幫我影印一下。”
“尤濯……”
尤濯尤濯尤濯。她總能把他的名字叫的格外清晰婉轉。
他一件件應下來。她便一次次眉角彎彎,眼睛都亮起來。
週末在家躺在她新採購的沙發墊上,她由衷感慨:“尤濯你怎麼這麼好。”
他沒有答話,繼續在電腦上幫她下載英語四六級的資料。向允翻了個身,笑眯眯地繼續指使他道:“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