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也許二太子一走,戰局會又有改觀吧。
畢煒道:“殿下英明神武,能在前線督陣,實是三軍之福。然刀槍無眼,殿下以萬金之體親冒矢石,若有閃失,臣等實是罪不容赦,還望殿下靜心休養,早日康復,便是末將的福份。”
他說得倒是一本正經,好象都出於衷心。我在一邊看著他面不改色地說著這些話,但大為讚歎他的臉皮之厚。畢煒算不得是個足智多謀的將領,但此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確有他的本領。
二太子冷笑道:“如此甚好。”他長了長身,厲聲道:“路恭行。”
路恭行一躬身道:“末將在。”
二太子伸手將腰刀解了下來。這腰刀不是二太子平常所用之物,他平常的佩刀極是華麗,這柄腰刀雖然較尋常的刀要闊大一些,但刀鞘上幾乎沒什麼紋飾,樸質無華。二太子道:“路將軍,孤回帝都後,東平城守軍歸你全權指揮,你可便宜行事,這柄鎮嶽刀暫由你執掌,號令全軍,如孤親臨。”
路恭行接過來道行了個大禮道:“末將尊旨。”
二太子的話聲色俱厲,但邊上的人都一下驚呆了,畢煒結結巴巴地道:“殿下,是鎮……鎮嶽刀麼?”
鎮嶽刀是軍嶽那庭天的佩刀,帝國自立國以來,這柄鎮嶽刀與大帝所用的定國刀合稱“鎮國之寶”。稱作“鎮國之寶”,自然有文辭上的原因,但也因為軍中有一種說法,單以軍功而論,那庭天已超過大帝,因此那庭天的佩刀實是帝國第一寶刀。鎮嶽、定國兩刀向來收藏在國庫中,沒想到居然會佩在二太子腰上,而且這柄已成為傳奇的寶刀居然會是如此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實是令人大吃一驚。
鎮嶽刀捧在了路恭行手裡,二太子道:“不錯。當年軍聖那庭天,縱橫捭闔,攻無不克,戰不無勝,身上所佩,便是此刀!”
說到最後一個“刀”字,他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刀柄,隨著“鏘”一聲,刀已出鞘。象抽出了一道水波,餘音如一根長線嫋嫋不絕,大江之上,江聲翻湧,卻掩不住鎮嶽刀的出鞘之聲,邊上的人不約而同地聽著那一線餘音越散越遠。
二太子將刀直直地舉了起來,此日旭日初昇,他正對著東方,鎮嶽刀甫一出鞘,仍是毫不起眼,但一舉起,刀身突然寒光大盛,刀口有異光流動,在朝暉對映下,刀身彷彿突然間長了一尺許,連刀光也象化成了有形有質,足以切金斷玉,一瞬間,船頭象變成了嚴冬,寒氣刺骨。
刀仍是一把普通的刀,也並沒有太過凜冽的殺氣,可偏偏讓任何人看了都感到一陣恐懼。這等異象是因為藉著水波與晨曦幻化出來的吧,可是這等君臨天下的氣勢,哪裡還是把刀,簡直象有千軍萬馬嚴陣以待,足以將任何阻擋都擊為齏粉。
二太子的刀一舉起來,路恭行首當其衝,一下跪了下來,我便是站在一邊,也覺心頭湧上一股難以抵禦的寒意,正在努力讓自己不至於跪下去,卻聽得“撲通”兩聲,押著我的兩個親兵已先行跪倒。象是有傳染的一樣,站在二太子邊上的親兵和畢煒、邵風觀的隨從也一個個跪倒,船頭上登時跪下了一大片。
此時,只有我和畢煒、邵風觀三人依然站著。
這柄刀實有一種妖異的力量,能奪去人的魂魄,我雖然拼命告誡自己不要害怕,可膝蓋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我以前一直覺得我的百辟刀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寶刀了,沒想到鎮嶽刀居然有這等威嚴。
這並不是刀本身散發出的,而是數百年前用這刀的那個不世出的名將所留下的威嚴。
我拼命站著,但兩條腿卻已開始發抖,我不知道還能再堅持多久。二太子知道自己棋差一著,中了畢煒和邵風觀的圈套,以至於他的名聲在軍中一落千丈,現在是要給他兩人一個下馬威吧。如果不是現在這等清晨,不是藉著大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