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不時有人忙忙碌碌地走過,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同樣的朝不保夕,所以都是活得一天是一天。
天陰沉了下來,似乎要下雪。
※ ※ ※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前鋒營的事讓曹聞道跟錢文義兩人安排好後,獨自便向北門走去。剛到北門,天還沒亮,等了沒多久,一列馬車駛了過來,正是文侯的專車。
等車近了,我跳下馬,跪在地上道:“大人,末將楚休紅聽令。”
文侯撩起車簾,看見我後笑了笑:“楚休紅,你來得真早,進來吧。”
我把飛羽交付文侯的一個侍從牽著,進了車。這車裡很大,幾乎有些象間小屋,文侯正盤腿坐在一張毯上,面前是一張小案,上面有個炭爐。炭火正紅,上面烤著幾個餅,邊上則是一壺酒,也不知文侯怎麼想的,並沒放到火上溫著。車走得極是平穩,坐在裡面幾乎感覺不到車子在動。文侯拿了個小杯子給我倒了杯酒道:“還沒吃早飯吧,來,嚐嚐,這是新宰的小牛腰子餅,挺不錯。”
他拿起一根尖頭筷子插了一個餅。這餅只有杯口大,圓圓鼓鼓的,餅皮烤得焦黃酥脆,筷子扎進去時,從孔裡流出些油來,冒出一股香噴噴的白氣。文侯把餅遞給我,我謝了謝,接過餅來咬了一口。餅裡滾燙,牛腰子大概過了一層油,也不知加了些什麼調料,咬下去時鮮嫩無比,夾著烤得微焦的餅皮,味道極美。雖然很燙,我還是三口兩口就吃了下去。
牛肉雖然不是太貴,但牛腰和牛舌卻是很貴重的美食,一般人都吃不起,這小牛腰子餅我以前連見都沒見過。文侯看著我大口大口吃著,他笑了笑道:“其實小牛腰子餅得配著冰鎮的葡萄酒喝,你喝口酒吧。”
我根本沒聽說過葡萄酒這種名目,拿起杯子來看了看。這酒液是暗紅色的,在杯中象一塊紅寶石。雖然車很平穩,但杯子裡的酒還在微微顫動。我把酒倒進嘴裡,只覺有一股鮮甜之味,酒雖不烈,和牛腰餅的味道混合在一處,的確是種不曾嚐到過的享受。文侯也拿起一杯酒道:“這紅葡萄酒是以牛血著色,冰著喝味道最佳,楚休紅,你喝著如何?”
我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道:“大人,我從來不曾吃過這般好吃的東西。”
文侯笑了笑:“那你多吃點吧,等一會還得出力氣。”
出力氣?我有些發呆,也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文侯卻不再看我,撩起窗簾看著外面。車已出了北門,正走在官道上。北門外自倭莊島夷叛亂被斬盡殺絕後,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此時天已快亮了,這條官道上卻難得有人。
我又吃了兩個餅,車子一晃,轉而上坡。官道是通往句羅島的,並不上山,那我們現在已經離開官道了?我也不敢問文侯要帶我去哪兒,只是端坐著不動。文侯見我不吃了,道:“吃飽了麼?”
“稟大人,飽了。”
文侯臉上又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那就好。”
車子不知轉過幾道彎,只覺外面越來越暗,天是陰天,我們又穿行在山林中,便更加陰暗。忽然車子一晃後停了下來,有人道:“文侯大人,末將畢煒聽令。”
我一直以為畢煒在助守北寧城,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回來了。文侯跳下車,我跟著他下去。一下車,便見畢煒筆直地站在車前,正行著個軍禮。雖然他的軍銜比我高一級,但這個軍禮無意中也是向我行的。我不禁有些得意地想著,看了看他。畢煒見我也從文侯車裡出來,大吃一驚,道:“大人,他……”
“楚將軍平天水省剛回來,明日要與滄瀾一同上殿受賞,我帶他來看看。”
文侯仍是微微笑著。他個頭不高,比畢煒幾乎要矮一個頭,比我也要矮半個,但談吐間卻象是在俯視著一般。我也向畢煒行了一禮,道:“畢將軍,末將楚休紅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