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相差不太遠,衣著反而沒有小王子那麼華麗,只是態度雍容之極,幾同天人。他揹著手走下車,看了我們一眼,揮了揮手道:“都起來吧。”
小王子頭一個站起來,道:“大哥,你來得這麼快?”
太子大概是與他同時出發的,落後那麼多,當然不能算快。只是在小王子心目中,自由自在的日子總是多得一刻便是一刻。太子微微一笑道:“你沒惹事吧?”
他本來是看著小王子的,忽然臉上一怔。我有點詫異,偷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剛瞟了一眼,我的心又一下抽緊了。
他看的,正是她坐的那輛車。她們的車簾還沒放下,三個人坐在一處,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們。不知怎麼,我突然感到心底有點酸酸的,儘管太子的樣子英挺俊朗,可在我眼裡,他這樣子怎麼看就怎麼不順眼。
似乎,在內心深處,我希望她只能讓我一個人看到一樣。
“你們是……”
太子忽然向著我們問道。他的聲音也平和清雅,很是動聽,可一樣的,我聽著仍是一股不舒服。唐開已忙不迭地道:“微臣西府軍侍衛官唐開,會同焦文裕大人,奉周陶兩位都督之命,為慶帝君四旬大壽,貢上壽禮,禮單在此,請太子過目。”
焦文裕此時也已出了車,從懷裡摸出一卷帛書。太子接了過來,拉開了一頭,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們的這車輛,道:“真是費心了。”
那焦文裕此時已回覆平常了,朗聲道:“太子殿下,吾等忠於王事,不惜肝腦塗地。”他這兩句話中氣十足,慷慨激昂,任誰聽了也不會想到從曾望谷伏擊後嚇得鎮日躲在車裡不敢出來的也是他。
太子只是微微笑了笑,右手五指靈巧地捲動帛書,左手則放開,一目十行地看過去。西府軍也不知獻些什麼禮品,但既然是貢品,總不會差。
當帛書卷到最後,太子突然眉毛一揚,臉上露出了笑意。我看見唐開和焦文裕對視了一眼,臉上也都微微有點笑容,大概是他們投太子所好,送的貢品恰到好處,現在不禁得意起來。
太子將帛書重又卷好,道:“唐卿,焦卿,遠來辛苦,你們辦得很好。將貢品送入內務府後,來東宮領賞吧。另外,那四個女樂便直接送到我宮中來,不必到內務府報號了。”
他的話依然溫和輕柔,但卻象個晴天霹靂,我都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
他最後說是,是“四個女樂”!
西府軍並不曾有什麼女樂,那麼這四個女樂就是她們了。這時,陶守拙那古怪的笑意又閃現在我腦海中。
周諾本來是要把我留在西府軍,但後來突然改變主意,大概也是聽從了陶守拙的勸告。但是我一直以為陶守拙只是跟周諾說些我是遠來之人,不能重用之類的話,根本沒想到他出的會是這種主意。
將這四個女子也當成貢品獻給帝君,西府軍自也早就知道帝君和太子的嗜好,這筆禮物那當然妙不可言,於貢品實有錦上添花之妙,只怕在太子眼中,那十車貢品也沒有她們四人好。
這時,我越想越怒,身子一長,便要走上前去,告訴太子說她四人不是貢品,哪知剛走上一步,卻覺得身後一緊,我扭頭看時,竟是夜摩大武和一個人站在我身後,手搭在我背後,看樣子,他們手中握著短刀。
我一陣氣苦。一路上,夜摩大武跟我也比較投機,雖然唐開注意的時候他和我說話不多,但時不時還說幾句話,我只以為跟他情味相投,以後也能做個朋友,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看樣子,他只怕早就是唐開安排好來穩住我的。他沒有在符敦城把我們斬盡殺絕,也算是心尚存一絲忠厚。
我越想越是心痛,也沒再回頭,只是低聲道:“夜摩大武,你好!”
夜摩大武沒有說話,但我覺得頂著我背心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