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抖動。我看了看邊上吳萬齡,他背後也有兩個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手搭在刀柄上,只怕吳萬齡一有異動,他們便會將他斬殺。吳萬齡的手握著拳,整個身體也在顫抖。他看了看我,眼中已透出了絕望。
到了這時候,難道我們再去向太子說,她們四個並不是獻給他的貢品麼?
焦文裕還在向太子說著什麼,大概仍是在表示些“肝腦塗地,在所不惜”之類的話,激昂慷慨地,太子聽得也微微頜首根本沒人在注意我。
吳萬齡的一隻腳已深深地插入泥土中,而他握成拳的右手中,指甲也插入掌心,血正一滴滴地滴下來,落入泥土,他腳邊的泥土已是佈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我咬了咬牙,猛地抬起頭,叫道:“太子殿下!”
當我說出這一句話的同時,人已猛地躍起,以左腳為軸,人疾向右轉,右腳閃電般掃過。夜摩大武本站在我右邊,我這一腳他首當其衝,正踢中他的手腕,“當”一聲,他手中的短刀已然落地。但隨即我只覺腿肚子一疼,人也一歪,倒了下來。
站在夜摩大武身邊的那個西府軍手起一刀,已刺入我右腿腿肚。雖然插得並不深,但我也疼得站立不住了。我奮起餘力,右腳一屈,猛地蹬在他腰上,他被我蹬得一個身體也直飛起來。
此時我已摔倒在上,已看見隨著我這一腳,傷口的血被甩了出來。耳邊,已聽得唐開在叫道:“護駕!擒拿反賊!”我心知不妙,現在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傷人,不然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人本已摔倒在地,便瞬即一個翻身,將受傷的右腿跪地,人跪在了地上,叫道:“太子殿下!”
哪知我剛喊出一聲,又有兩個西府軍衝了上來,另一排擋在了我和太子中間。他們都沒有長兵,但這二十幾個人就算赤手空拳我也應付不了。我正待再喊叫一聲,一個西府軍一刀向我當頭斫來。我低頭閃過,看準他的刀勢來路,左臂屈起,一把夾住他的手臂,不等他用手腕用力來削我,右手一拳打在他肘處,登時將他的刀打落。
這是要我的命啊。打翻了這一個人,我不敢放手,只是夾著他,那把落地的刀也不敢拾,只是叫道:“我有話說!”但此時圍了一大堆西府軍在周圍,太子也不知能不能聽清我的喊聲,也許他突然間發現西府軍中大亂,怕都來不及,哪裡還會來聽我喊什麼。
好陰毒的計謀啊。我本以為陶守拙沒有在符敦城殺我們是心尚存忠厚,但他明顯不是這種人。他只怕知道我們與她們四個相濡以沫,同舟並濟,要是明明白白殺了我們只怕會雞飛蛋打,連將她們當成貢品的打算也不行了。而將我們騙到帝都才將事情抖出,如果我們沒什麼反應,這事也就順水推舟,自然而然了,說不定我們還會得到些賞賜。如果我有所舉動,那到此時殺我,上可以瞞住太子,下也可以將她們瞞住,說我是因為謀刺太子才受死的,這比在府敦城將我們不知要好多少。直到這一刻,我才算明白了陶守拙的真正用意。
真沒想到,我們千辛萬苦逃到帝都,竟然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西府軍已將我層層圍在中間,我看見吳萬齡也已被兩個西府軍用刀逼著。和太子之間,此時至少已站了五六排六七十個西府軍了,我根本看不到太子。
竟然不曾死在陣中,不曾死在高鷲城破城,居然會死在這種地方。造化弄人啊,到此時,我反而有種好笑的感覺。透過身後那些西府軍的人縫,我看見她們正向外張望著,也許她們還不知道到底突然間發生了什麼事。
第六章 奪嫡之爭
西府軍已將我團團圍住,我聽得唐開喝道:“速將反賊格斃,不得有誤!”
他是想要將我滅口。我又驚又怒,也說不出地害怕。我都不知道剛才怎麼會如此不顧一切地站出來,現在到了這等地步,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