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有些發抖。鄭昭也許沒什麼別的本事,但他這讀心術卻實在太厲害了。他充當使者,那也一定是由於他有這本事的緣故。
無論如何,我都要提醒文侯。
想到此處,我轉身折向馬廄,拼命敲了敲馬廄的門,好半天,一個揉著眼的養官雜役走出來,一見我,道:“什麼事麼?這麼晚還叫門。”
我也沒和他多說,把腰牌給他一看,已衝到我的座騎邊,解開韁繩便往外拉。他急道:“將軍,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麼?”
我道:“事關緊急,你不用問。”
馬一牽出門,我跳上去,便加鞭向文侯府奔去。
當初,鄭昭跟我說他找到白薇後,他就要隱居了。這話現在我才知道只是騙騙我的,那麼,這人的身份也大成問題。鄭昭作為一個“使者”,那一定是件極重要的事,說不定便與增援東平城有關,萬一這是來設個圈套讓文侯鑽,文侯即使再深謀遠慮,算無遺籌,但他不知道鄭昭的這本領,恐怕也會上當。
如果當中有什麼陰謀,那後果實在會是不堪設想。我還記得蒼月公那個捨身的苦肉計就是因為鄭昭向武侯密告才會識破的,我實在不願看到我也落得這麼個下場。
※ ※ ※
天已黑了,因為天壽節馬上要到,這些日子還有人在加緊張燈結綵,我在大街人縱馬疾行,不少人都對我側目而視。
到了文侯府,我向門口的司閽遞上腰牌。那司閽還狐疑地看了看我,道:“等我去稟報。”現在是文侯休息的時候了,我這時候只是一句“有要事求見”,也實在令人生疑。我正擔心文侯會以一句“有事明天再稟”回絕我,那司閽出來道:“楚將軍,大人請你進去。”
文侯正在議事廳裡點著蠟燭,我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時,見他皺了皺眉。我在這個時候還來稟報,大概他也有些不高興。他把手裡一根引火的小木棒吹熄了,道:“楚將軍,有什麼事麼?”
我跑得急了,大口喘著氣。一調勻呼吸,我大聲道:“大人,剛才那兩個使者,有一個可是鄭昭?”
文侯聽得我的話,轉過頭道:“你認識他麼?”
我道:“大人,他在哪兒?”
這話也有些冒失,文侯覺下臉道:“楚將軍,你和他和什麼恩怨,我不管。但這時候你來見我,若只有這一點事,那也太過無禮了。”
我心知文侯是誤解了,正在說明,偏生趕得太急了,一口氣喘不過來,話也說不出口,漲紅了臉,只怕更讓文侯覺得我是有些後悔。他張嘴正要說什麼,我大聲道:“大人,那鄭昭能知道你的心思,他的話很不可信!”
文侯手裡還拿著那木棒,聽了我的話,他手中的木棒一下掉落在地上,看著我,急道:“你細細說來,說得快一些。”
他見我還中喘息,從案頭拿過一杯水給我。我端起來一飲而盡,原原本本地說了和鄭昭相識的事。這些話在我心中已轉過了好多遍,說出來也有條有理。剛說到一半,文侯止住我說:“行了,我明白了。怪不得,我覺得他的話句句都打入我心中,只道五羊城主竟有此等人才,竟與我的策略不謀而合。”
鄭昭是五羊城主的使者!這又讓我大感意外。這時,鄭昭當初和我說的話在我腦中轉來轉去,漫無頭緒。鄭昭,五羊城主,共和軍,還有白薇紫蓼姐妹,她們到底有什麼關係?
文侯揹著手在議事廳時踱著步,忽然,他站定了,從身邊取出一支令牌道:“楚將軍,我有一件要事要讓你去辦。”
我一下跪倒在地,接過令牌,道:“末將聽大人吩咐。”
“你火速回軍校,把剛才那批陸經漁的殘部帶到城西,務必將鄭昭捉拿回來,死活勿論。”
我道:“怎麼去城西?他們是從南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