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檢點各處,卑職命他下來迎接大人他也不肯。惹硬把他叫來,卑職怕他衝撞了大人。”
文侯道:“恃才放曠,原是常事,叫他來吧。”
崔陽被逼得沒法,轉頭跟一個隨從說道:“你去把葉飛鵠叫來。”那人轉身向那大船上走去,文侯倒饒有興致地看著這船,小聲對一邊的鄧滄瀾道:“滄瀾,你說,這船還有何不足之處?”
鄧滄瀾看了一週,道:“稟大人,末將見此船中規中矩,造得也嚴絲合縫,的是好船,只是不知開起來如何。”
崔陽在一邊道:“鄧將軍不必擔心,此船在湖中試過航,足員後一個時辰可駛近二十里,且極是平穩,橫穿鼎湖不過轉瞬之間的事。”
鄧滄瀾的臉上放出光來,道:“崔大人,此船有名字麼?”
崔陽笑了笑道:“那葉飛鵠一定要叫作飛鵠號,不過眼下尚未有正名。”
文侯在邊上忽然笑道:“飛鵠號,很不錯啊,就叫這個名字好了。諸位將軍,我們上去看看。”
這時有兩個人飛馬過來,到了文侯跟前,兩人幾乎同時跪了下來道:“文侯大人,末將青月公偏將王長青、紅月公偏將沈洪叩見大人。”
他們的名字單聽也沒什麼古怪,連到一塊兒聽聽,卻有種奇怪的巧合,畢煒站在文侯身邊不由笑出聲來,文侯也笑了笑道:“兩位將軍辛苦,這幾日住得慣麼?你們隨我一起上船看看吧。”
王長青和沈洪兩人也沒說什麼,站起來站到一邊。雖然名字巧得象是故事的,可這兩人一臉精悍,看樣子也是兩個能征慣戰的勇將。他們都是昨天傍晚才到,算是趕在文侯三月十日之期前趕到的。在各自軍中,他們都是萬夫長,軍銜也都是偏將軍,在這次二路援軍中,他們兩人是主力了,二路援軍的主帥自然會是文侯直系,但副帥只怕會由他們中的一個擔當。
文侯帶著我們在甲板上走著。這船很新,還帶著股刨花香,用生漆漆得發亮,不過有工部的雜役在一邊拴繩繫纜,一見文侯走過來,他們紛紛跪下行禮。
走到船頭,忽然崔陽叫道:“葉飛鵠,文侯大人在此,快下來見禮!”
他叫的是個正跨坐在桅杆橫木上人。這葉飛鵠穿著一件鬆鬆的工部制服,一手在桅杆上敲著釘,這姿勢大為不恭,文侯走過去的話,只怕是要走在他胯下了。
葉飛鵠敲了兩敲,忽然手一鬆,象是摔下來的一般,文侯邊上的眾將都不由一聲驚呼。他坐的地方足有三人多高,我們只道葉飛鵠摔下來至少摔個半死,哪知他摔到半中央,忽然腰一折,人輕輕巧巧地站住了,單腿跪地,正在文侯面前五六步遠,大聲道:“文侯大人,工部木府小吏葉飛鵠見過大人。”
這葉飛鵠的年紀出乎意料的輕,大概只和張龍友差不多年紀。不過張龍友已經是個土府的員外郎了,而他只是個小吏,卻這般大剌剌地和文侯說話,鄧滄瀾鼻子裡哼了一下,文侯卻搶在他前面道:“葉飛鵠麼?你起來吧,站著說好了。”
文侯這話很客氣,崔陽本要斥責葉飛鵠幾句,這般一來,他反倒沒話說了。葉飛鵠抬起頭,大概也沒料到文侯竟會如此平易近人。他直視著文侯道:“小吏葉飛鵠失禮,望大人恕罪。”
文侯笑道:“何罪之有,你造出這等鉅艦,實有大功。葉飛鵠,本官升你為員外郎,加緊造船。”
葉飛鵠有點怔住了,也沒起來,反倒雙腿跪下道:“謝大人青眼有加。”
文侯道:“這船你取名叫飛鵠號麼?很不錯的名字啊。”
葉飛鵠此時站了起來,他聽得文侯這般說,臉上卻一紅,道:“大人取笑,此船至今尚無正式之名。”
“叫飛鵠號挺好,命金部馬上打上一對‘飛鵠號’的銅字,釘到船頭。”
崔陽也有點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