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將軍,客棧裡的人說,樓下有個溫泉可以洗澡,我們去見識見識吧。”他大概從沒見過溫泉,已是躍躍欲試。
我點了點頭道:“正是,上回來時我也洗過一次。”
我將軟甲脫了,從衣櫥裡取出一套新衣服來。周諾安排得頗為周到,衣櫥裡已放了兩套內外衣物,我拿起一套來比了比,沒想到像定做的一樣,這衣服極為合身。我不由得一怔,曹聞道卻有點不耐煩,進來道:“楚將軍,走吧。”
我看著衣服道:“周諾真的很厲害。”
“何以見得?我看他也不過如此。”
我把衣服疊了疊道:“他給我們準備的衣服如此合身,你不覺得詫異麼?”
曹聞道撇了撇嘴道:“楚將軍,你就是會疑神疑鬼,那又算什麼大事?”
他根本不把這事放在眼裡,我笑了笑,也不說什麼了。但是,準備兩套合身衣服雖然只是一件小事,可週諾把這種小事也想進去了,這人絕不會是個簡單的人。如果他真的有不臣之心,我該怎麼辦?
我拿著衣服出門,剛把門掩上,我道:“叫一下錢文義吧。”
曹聞道又撇了撇嘴道:“叫他做甚,難道楚將軍你還沒被人騙過癮?”
“不能這麼說,錢將軍如今與我們同舟共濟,自當齊心協力。叫他一下吧。”
曹聞道有點不情不願地向錢文義的房間走去,敲了敲門道:“錢將軍,楚將軍請你一塊兒洗澡。”聽著他的話,我有些想笑。曹聞道雖然有點粗魯,但一點也不莽撞,他雖然對錢文義滿腦子不滿,但說出來的話仍然很和藹。
第二十九章 穴地攻城
在溫泉洗淨了,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人也覺得神清氣爽。天將黃昏,周諾派來的馬車已停在來儀館門外。坐了車來到周諾的都督府,裡面已是燈火通明。我和曹聞道、錢文義跳下馬車,一個傳話的高聲道:“前鋒營統制楚將軍,前鋒營驍騎曹將軍、錢將軍到。”這人聲音雖響,卻很清亮,一點也沒有聲嘶力竭之感。
裡面已經坐了不少西府軍中的中高階將領,我一走進去,周諾率先站了起來,象接到命令一樣,其餘人全都齊刷刷地站起,周諾道:“楚將軍,請這邊坐。”
他給我留的是上座。我向他行了一禮道:“周都督,您太客氣了。”
周諾笑道:“楚將軍是欽使,又率軍來援,我西府軍感恩不盡。來,今晚我們不醉無歸。”
天水省的酒與別處也沒什麼不同。由於天水省土地相當肥沃,糧草出產甚多,到現在仍可以釀不少酒。只是和高鷲城出產的木穀子酒相比,天水省的酒因為是糧食釀的,要濃厚許多,我喝了一杯便覺得身上發熱。這是周諾拍了拍手道:“有酒無樂,不成歡宴,來人,讓樂舞隊上來。”
我只道周諾叫上來的也是一批女樂,誰知門開處,進來的卻是一些身著銅甲,手持槍盾計程車兵。這些士兵個個都長得一般高矮,身上的銅甲也磨得金光耀眼,看上去並不是實用的甲冑,唯一不同的是盔纓分黑白二色。正在詫異,周諾對我道:“楚將軍,天水省地處偏遠,我輩又是行伍中人,不敢縱情聲色,這舞隊乃是從軍中操練之法變出,以示歡宴猶不忘練兵之意,楚將軍見笑了。”
一邊的樂隊用的已不是絲竹了,一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擊了三通鼓,那些銅甲士兵應節起舞,互相擊刺。他們的手法相當熟練,雖然並不實用,但看著明晃晃的刀槍你來我往,看得人也有些心驚。這等舞蹈帶著殺伐之氣,與帝都流行的那等女樂淫靡之舞完全不同,我略微有些酒意,也不由被這等金戈鐵馬的氣勢一振,放下酒杯看著。
他們人數不多,步法則隨著鼓點變幻,雖然只有二十來人,酒席當中這塊空地也不大,但這舞隊交錯穿插,變幻隊形,意猶如意,隱隱地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