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請杜將軍把他們也帶來。”
杜稟笑了笑,淡淡道:“好吧。”
我本來已經很放下心來了,但一見他的笑容,我不禁一陣發毛。他這笑意也並不是如何陰險,可是我看著總覺得好象內含深意。我有點後悔把吳萬齡他們的行跡都告訴了他,可話已出口,後悔也來不及了。
小朱和另兩個騎士跟我一塊兒回城。那兩個多半是監視我的,我倒也不以為忤。那個小朱倒是個很多嘴的人,一等杜稟他們走遠,他便道:“楚將軍,南征軍真的已全軍覆沒了?”
我頹然道:“是。”
“真的是那種象蛇一樣的人麼?”
我一驚:“你們怎麼知道的?這訊息這麼快?”
小朱哈哈地笑了笑道:“有人已經把你們的訊息傳來了,你們也算快,前腳後腳的就到。”
“有人傳來訊息了?”我吃了一驚,“是南征軍的殘部麼?”
他搖了搖頭道:“不知。只知道是個頭戴大斗笠的人。那人劍術當真了得,我們周都督本以為他是李湍殘部,是來亂我們軍心的,又見他不肯拿下斗笠,連長什麼樣都不給人看,藏頭露尾的樣子,便下令拿下他。哪知這人劍術極強,一把細劍抵擋住了十餘人進攻,也不傷一人,只告訴我們說要當心怪獸來襲,說是象蛇一般的人,說完便飄然而去。你們真的已全軍覆沒了?”
我一陣啞然。小朱說的那個人,分別就是與我相鬥,死在鼉龍口裡的那個人。沒想到,他居然是給西府軍報信的,那麼應該是我們這一方了?
我點了點頭,道:“是。”
“那種怪獸真的那麼厲害麼?”
也許是我多心,可是從小朱的臉上,我看不出有多少同情,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的心一沉,道:“是,那種怪獸很厲害。”
他撇了撇嘴。也許,在他心目中,一定也有武侯統兵失誤,以至兵潰的想法。可能,他正在想道“若是西府軍為主力,那種潰敗就不可能”之類的想法吧。我也沒有多說,只是道:“現在西府軍有多少兵力?”
一說起這,小朱登時紅光滿面,道:“自逆賊李湍敗亡後,我軍已恢復舊制,現在仍有五萬大軍。可惜你們南征時我們沒能同行,不然,武侯也不會有不測了。”
如果西府軍共行,說不定我們敗得更慘吧。多了幾萬人,指揮不靈,糧草消耗卻要更多,實在並沒有太多必要。事實上,我們在軍事上並不曾敗,蛇人儘管攻擊力強得驚人,如果我們能保障後勤輜重的話,未必不能堅守下去。只是說這些,好象也只是敗軍之將的嘴硬,我只是淡淡地說:“也許吧。”
馬匹前行,在山中曲曲彎彎地走了半日。雖然符敦城就在眼前,隔著一條大河,似乎伸手可及,可是走來卻仍要半日。我道:“還有多少路啊?”
小朱笑道:“看山跑死馬,楚將軍走得倦了吧?快到了。”
的確,又轉了幾個彎,前面出現了一座行營。營門口有衛兵守著,遠遠的,有人叫道:“小朱,你們先回來了?老杜去哪裡了?”
小朱回頭道:“到渡口了,下馬吧。”
我跳下馬,他也下了馬,叫道:“阿昌,我們帶回了南征敗軍的楚休紅將軍回來了。”
行營裡一陣喧譁,大概他們也都吃了一驚。我們走進行營時,門口已有一些人聚著了,我剛進門便被他們圍在當中。有人大聲道:“你是從南征軍中逃回來的麼?南征軍真的敗了?”
我道:“是。”
“說來聽聽。”
自承失敗,也許不好受,但那也是事實。可是要我這麼說如何敗的,實在沒心情。小朱大概也覺察了我的樣子,道:“讓楚將軍歇息一下吧。阿昌,饅頭還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