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藏冬咧出一抹取巧的詐笑,“與其大剌剌的擅闖陰界地盤惹來一堆風波,倒不如咱們偷偷的溜去,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非常厭煩他老是不一口氣把話說完,愛玩這種話中有話把戲的鬱壘,捏著他的兩頰問。
“咱們都不知道鬼門怎麼開是吧?若是強行開啟或是砸壞鬼門,那麼陰界之鬼必定會知情,因此……”藏冬拍開他的手,邊說邊把目光挪向站在他們後頭閒著沒事的人。
“因此,咱們非要找個會開鬼門的人,來替咱們偷偷開門。”一點就通的鬱壘也漾出了詭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也移至燕吹笛身上。
赫然發覺在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燕吹笛,先是不安地對他們搖首,但三位天上神卻整齊地向他點頭,於是,他深吸了口氣。
“想都……不要想。”
第八章
淒寒陰風颳過永無終止的冥夜,綠焰朵朵搖曳,映亮了地底盡處的茫茫幽色,瑩瑩綠亮的光影,照出一縷縷在刺骨凍心風間慢步緩走的身影,淒厲呼嘯的風聲中,渺然惻遠、哀哀低泣、幽幽冤訴的哭聲,盈繞在風中吹之不散。
此處乃陰界的盡頭,擱置遊魂的陰間,同時也是為懲罰出逃的遊魂所設之獄,在這裡,刀林劍海、針坡棘林處處,所有遭捕回陰間的遊魂,必須走過此獄一遭,再至忘川川畔喝上一回忘川水,才能離開此處再回至陰間繼續當抹遊魂。
被捕魂鬼差捉回來的鳳舞,在穿過佈滿銳刺的荊棘林,遊過水深甚淺,水底處處佈滿了銳利劍鋒的劍海,拎著溼漉漉的囚衣登上岸後,再次聽見了那些無論何時何地都嫋嫋不斷的泣音,這讓她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
“不──要──再──哭──啦!”再也受不了噪音的鳳舞,忍抑不住地握緊粉拳,扯開嗓子大嚷。
因驚愕,四下的哭聲中斷了半晌,不久,又再次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斷斷續續地傳揚開來。
眉心打結再打結的鳳舞,氣結地對路經她身旁的遊魂們扠著腰。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盡是哭,你們就不能歇息一下嗎?”敢作就要敢當,逃出陰間被逮了回來,這能怨誰?既是要受罰,那受罰便是,有必要時時刻刻都在嘴邊哼哼唉唉的嗎?嘴上工夫若是管用,那她早就連哭三大缸淚水先了。
“嗚嗚……”經她一罵,委委屈屈的哭聲,有愈來愈有壯大之勢。
她頹然地一手撫著額,“別又來了……”
始終跟在她身邊陪伴她的守川人,飄蕩著輕盈的身子,再次將兩眼擺放在她充滿沮喪的小臉上。
“去了人間一趟後,妳變得很不一樣。”自她回到陰間後便一直觀察著她不同的變化,守川人覺得,鳳舞好似徹頭徹尾地換了個人似的,開朗樂觀得讓認識了近千年之久的她差點認不出來。
“被帶壞的。”不知不覺染上某人習性的鳳舞擺擺手,不滿地撇著小嘴,拇指一歪,指向那些擾得她片刻不得安寧的眾魂,“告訴我,他們一定要這樣哭個不停嗎?”
守川人淡淡為他們的行徑下批註,“他們是受罰的冤魂啊,他們正在表示他們很冤、很不甘心。”來到這兒的,哪個不哭的?就只有她這個大例外會在這絮絮叨叨的抱怨。
“我還得忍受他們多久?”掩耳無效,拿東西塞住也失敗,要是對他們大吼大叫,他們又會哭得更加悽慘,實在是不知該拿他們是好的鳳舞,求救地請她指引光明。
守川人遙指向面前等著她去挨的刑罰,“等妳攀過這針坡,再走過後面那片刀山,或許就可以擺脫他們了。”
遙望漫漫長路,再低首看了看自個兒一身的傷痕血溼,原本鼓不起勇氣再去受苦的鳳舞,在聽見身邊四處惱人的哭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