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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人緊隨在後。由於帝國的水軍本來就很少,這次抽編出來的水軍也不過是六分之一,大多分散到各船上充任舵手。

從船隊頭上向後看去,龐大的飛鵠號象是水面突兀而起的一座高山,即使隔著數十艘戰船,仍然能看得清楚。

我摘下頭盔,捋了把頭髮,不由嘆了口氣。

從回到帝都那一天起,我還不曾有過真正高興的一天。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更多的,只是高鷲城那些惡夢一般的日子。這些天來,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帝都,可睡夢中卻總是夢見那些猙獰的蛇人,以及在蛇人刀槍下無望搏殺計程車兵。有時被子壓得重了,我都夢見自己好象被蛇人纏著,喘不過氣來。

武侯死了,號稱一龍一虎的陸經漁和沈西平也已戰死,從四軍萬夫長以下,南征軍的覆滅,幾乎讓帝國軍來了個徹底滅絕。可是那些名將的死,我並沒有多少感嘆,讓我時常想起的,反倒是祈烈、金千石他們的死。他們就是死在我眼前的,可是現在,只怕他們的屍骨也已找不到了吧。

我垂下頭,看著河水。月光淡淡的,在河面上被扯成了千萬道銀絲,不住地跳動。我一手摸了摸腰間的百辟刀,心頭,說不出地迷惘。

“統制,你不去休息麼?”

說話是曹聞道。我這船上,主要便是他們這支一百多人的殘軍。因為前鋒營三統領全是以前前鋒營的人,因為我把原先中軍和前鋒營的人都排在了他們麾下,曹聞道這一百多人便作為我的親兵隊了。

我把盔戴到頭上,轉過頭笑了笑道:“曹將軍,我睡不著。你怎麼不去休息?”

曹聞道走到我邊上,看著岸邊,嘆了口氣道:“回到帝都,屁股還沒坐熱,又要出發了。不知這一趟我還有沒有好命能逃回來。”

“你有點怕麼?”

曹聞道轉過頭,苦笑了一下:“統制,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不過曹某也知道,既然人入行伍,那就只能拼命向前,死而後已,怕也沒用。畢竟這回我們要保護的是我們的父老親族,就算戰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

他的話我聽著總覺得有些怪,他好象在說我們以前南征共和軍不值一樣。我默然無語,也不去多說。其實,有時我也想著,南征共和軍,實在想不出什麼意義。那時我們屠殺的,豈不也都是和我一樣的人?有些共和軍將領當初還是我在軍校裡的同學,這讓我更加不安。

蛇人的出現,也許倒可以讓我少了許多自責吧。

曹聞道見我沒說話,又轉過身看著岸邊道:“統制,我和你認識也沒幾天,有些話大概也有些冒昧,只是統制你既然已是我的上司,那我也想問問你。統制,你說文侯命我們組成前鋒營,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一怔,道:“什麼意思?如今帝都守備空虛,新兵尚不能用,那我們這批老兵自然要重新披掛上陣了。”

“可是,文侯大人為什麼命我們為前鋒呢?我們都不是水軍,一旦在河上遭到伏擊,只怕這支一千多人的新組建起來的前鋒營又要全軍覆沒了。按理,大人該派水軍在前開路的。”

我眉頭一皺,道:“曹將軍,你此言何意?”

曹聞道又苦笑一下道:“統制,我想你多半也要問我個妄言之罪。只是將軍,這話我實在憋不住,文侯好象是最不把我們當一回事,你看那批今年剛從軍校出來的學生官,一個也沒配到我們這支前鋒營來。”

我不由一陣茫然。曹聞道說的也沒錯,這次畢業的三百八十七個學生大多分到了蒲安禮麾下充任下級軍官。自然可以說王長青和沈洪所統的萬人隊原先就是職官齊全,而南征軍的殘部中下級軍官不在少數,不必補充,可連一個也沒來,這是否也表明了在文侯心目中,我們這支前鋒營原本就是一支可以犧牲掉的部隊?

我打了個寒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