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殺了幾個蛇人,興致大高,見邵風觀抬頭看著天,也仰頭看去,道:“楚將軍,起風了,這幾個風軍團的弟兄怎麼還不下來?”
我道:“要降落也是很危險,所以王爺嚴令我不得讓你坐飛行機。”
邵風觀忽然“啊”了一聲,我忙抬頭看去,卻見一架機翼下塗了鮫頭的飛行機已失去平衡,多半就是那個蕭子彥的座機,歪歪斜斜地向一
邊的絕壁撞去。一旦撞上,不撞死也要摔死,邵風觀平時鎮定自若,此時卻也亂了方寸,大概蕭子彥是他麾下愛將,縱然邵風觀嘴上說讓
他自求多福,事到危急仍然關心。
小王子也驚叫道:“不好……哎呀,還好!”卻是那架飛行機眼看要撞上絕壁,忽地一折,竟然在空中一個急轉,擦著石壁轉了過去。
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一顆心剛放下來,邵風觀在一邊重重喘了口粗氣,喝道:“好小子。”
小王子忽然道:“邵將軍,你的手!”
我循聲看去,卻見邵風觀的手掌里正有鮮血滴下。我吃了一驚,還沒說話,邵風觀已苦笑了一下,道:“楚兄,關心則亂,讓你見笑了。”
他竟然是在不知不覺中,指甲掐破了掌心面板。我道:“來人,給邵將軍包紮一下。”
邵風觀擦了一下手,道:“不礙事。楚兄,我得回去讓下面清出點地方來。蕭子彥這小子死裡逃生,若是降落時出個亂子,那才划不來。”
我道:“邵兄請便。”
風已越來越大,旗幟幾乎都要被吹得直了,呼啦啦地作響。身後又傳來一陣馬蹄聲,卻是馮奇疾馳而來。我見他的臉色也有些異樣,心頭
一沉,道:“曹將軍如何了?”
馮奇到了我跟前,道:“稟楚將軍,曹將軍將那支地底冒出的蛇人消滅乾淨了。”
我鬆了口氣。馮奇看來也明白他的樣子讓我誤會,道:“這個地方真個匪夷所思,外面的風還能撐得住,一入風刀峽,居然大得驚人。甘將軍走得算快了,可是最後還要十來個人沒有趕上,一門神龍炮也沒來得及拖出來,起風時居然連這神龍炮都被卷得飛了起來,沒來得及出谷的弟兄更是被……”
他已說不下去了。小王子追問道:“怎麼了?”
“連同那些被逼住的蛇人一起,被一下子撕扯成血沫了。”
我心頭也是一涼。如果不是楊易的進攻卓有成效,我們會有大半被封在風刀峽裡進退不得,這一陣大風便會令我們損失大半。這也是蛇人一直龜縮谷中不敢外出攻擊的原因吧。
天命有歸,非戰之罪。我又想起當初路恭行死前說過的這八個字。有時,勝負並不決定在指揮官的能力上,更決定於一點點不可捉摸的運氣。不管怎麼說,現在已經起風,我們沒有了後顧之憂,更可以全力向前了。
我在馬上長了長身,道:“好,吹號,發動總攻!”
這個命令說說容易,要做卻難。我一直等待著的這個機會,現在終於來了。現在,才是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戰,如果我們敗了,外面的丁亨利無法趁機攻進來,也就失去了坐收漁人之利的機會,而共和軍並沒有獨立攻擊蛇人的實力。這一次遠征伏羲谷,也可以說是人類與蛇人血戰多年才獲得的勝機,失去了這個機會,這麼多年取得的成果都將毀於一旦。丁亨利不是平庸之輩,一定看得到這個後果。要破解他對我們的異心,這也是唯一一個方法。
我實在不願意再有戰爭了。從違背文侯的命令開始,我一直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帝國與共和軍要麼一塊兒一敗塗地,要麼就只能合作。而我總覺得,丁亨利一定也有這樣的想法。何從景一定命令他向我們下手,而他千方百計避免這個後果。現在有這樣的戰果,我倒覺得那是我和丁亨利默契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