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澤嘴角動了動,“一個小時,時間太短了。”
施歌看著他,半天嘆出一口氣,攤開雙手,“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你知道,我是總指揮閣下的副官,但是同時,我還肩負了另外一項任務,監視。”說道最後幾個字,他壓低了聲音,變得微不可聞。
嚴少澤恍然,他倒是忘了,施歌·羅德,羅德家與江家向來政見相左。施歌擔任江天的副官,從聯邦議會來看,難道不是為了給江天形成掣肘?難道,沒有些視的意思在裡面?
然而,江天失蹤的訊息實在不宜洩露出去,否則,江天因為身體狀況接受特別治療的事情也會隨之曝光。這勢必會引發聯邦上下的動盪。最重要的是,對於江天本人而言,他在聯邦公民心中的地位或許會因此下降。如果聯邦方面藉此機會徹底打壓江天呢?那麼他就會陷入一個極其艱難的境地。
但是這些現在都沒那麼重要了,無論如何,他必須先確保這個人安然無恙。嚴少澤抿了抿髮乾的嘴唇,沒有去為難自己的好友,“幫幫我,施歌,我要儘快找到江天。”
“當然,”施歌站起來,勾住對方的脖子,理所當然的說,同時,在嚴少澤看不到的地方,眼睛裡閃過一抹黯色,“況且,如果一個小時我們都找不到總指揮的下落,那麼,也就是說,我們確實無能為力。”
嚴少澤長長撥出一口氣,“是的。”
他快速轉身,拉過光腦在自己面前,開啟病房門外走廊上的監控畫面,一個一個看過去,希望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施歌·羅德看著自己被對方甩下來的胳膊,在空中揮了揮,收回了身側,嘴角一揚,卻帶上了些不高興。
看著嚴少澤專注注視著光屏,眼睛裡滿是執拗,從鼻樑到下巴,全都因為光屏,籠著一層極淡的光,更加突出了俊美的輪廓。並且流露出一種軍人特有的,哦,或許應該說是嚴少澤特有的氣質。
施歌·羅德有點不解,不論怎麼看,他的好友,都是一個極其出色的軍人。他怎麼會……愛慕上,一名同性呢?即使已經站在了由少數人掌握的權利階級,施歌的想法仍舊被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所困囿。
但是不得不承認,那人類數目急劇減少,種族岌岌可危的十幾年,給人類留下了多麼刻骨銘心的記憶。廢止同性戀婚姻,以及將結婚生子作為公民義務和責任寫入憲法,在一定程度上的確挽救了不斷下滑的生育率。畢竟,資料顯示,最近十年,人類的生殖慾望與精子活性仍舊在不斷下降。因此直到現在,人類人口數量都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隨著殖民地的不斷擴張,人類公民的所擁有的單位面積一次次突破歷史記錄,這並不完全是個好訊息,佔領的殖民地需要建設和移民,才能保證所有權。星聯法律裡也有規定,如果不能在相應的年限內將人口數目或者百分比達到某個數值,這個殖民地就將重新恢復到自由狀態。聯邦議會想盡一切辦法,把異性戀推向了道德和責任的制高點。潛移默化的引導著人們的思想,看法。最終將同性戀和正常性功能人拒絕生育,視作逃避社會責任且有違聯邦精神的思想貫穿於整個人類社會。
而施歌,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如此優秀的“好友”不應該對男人感興趣,就是這種意識形態的產物。還有更大部分的人類,乾脆直接認為,對同性產生愛意和慾望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低劣的事。
施歌承認,江天也很出色,甚至遠比其他任何人要出色。甚至有時候,連他都會感到自愧不如。當然同樣身為青年才俊的羅德少校是永遠不會承認他真的這麼想過。本身對於江天,他更多的還是欽佩,或許還有那麼點敬仰。然而因為意外得知了好友的那麼點小心思,他心裡卻有了些異樣。
儘管和嚴少澤在談到這件事的時候,施歌·羅德少校總是戲謔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