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性高,無論何種樂器,只需略通一二,很快便可達到精通的程度。

依照禮節,應由對方先奏曲,她再接。一通鼓點後,回鶻樂師巴術爾奏起了一首繁複的曲子,曲調非中原所有,亦不似一般的回鶻樂。上官那顏側耳聆聽,曲子綿密悠長,極為複雜。給人的感覺是,初聽是一,再聽是二,又聽是無窮。

果然刁鑽,看臺上的眾人也都捏了把汗。望陌扇骨輕打節拍,一面感慨若不是比賽只怕絕聽不到這樣的曲韻,一面又替那丫頭擔憂。他目光漸漸移轉,投向凝視賽臺的俞懷風。可若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一二,只怕也是不大可能。

此時,宮女給各處席位換送茶水後,俞懷風執杯垂眸飲茶。望陌眼中露出笑意,又繼續聽曲。

巴術爾終於在令長安都陶醉在他的曲中後,罷手,略顯傲然地望向對面。

上官那顏目光落在鳳首箜篌上,方才的曲子還在腦中徘徊,雖是初聽,但她強記的能力已在被師父罰背書的過程中鍛鍊了出來。無數的音符在她腦中游蕩,並以有序的方式固定在一處。

纖手撥過十四弦,鳳首箜篌小舟般的弧度上,只見她衣袖翩飛,指法嫻熟,曲調模仿得如出一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

綠衫少女跪坐箜篌前,凝神弄曲,繁複的曲子一聲聲飄蕩開來,藉著清風,送到賽臺之外,籠罩了長安。

回鶻樂師巴術爾傲然的眼神一點點散去光輝,神色一絲絲刻上訝然,不可置信地凝望那據說只會在中原的古樂府中衍生的少女。

待她絲毫不差地模擬完一曲,裁判席上的慕砂也禁不住起身凝望。寒筠唇角釋出笑意,“接下來該上官小姐出曲了。”

望陌與望舒也都起身觀望。“皇兄,咱們的賭約,你可得輸了。”望陌搖扇笑著。

“還有半場,那回鶻樂師可也不簡單。”望舒凝眉,看那少女跪坐高臺,神色無畏,一時間竟也有些對她刮目相看了。

“果然知徒莫若師。”望陌偏過目光看向那眾人中坐得最穩的白袍樂師,合扇低語。

賽臺上的兩位宮廷樂師都歇了片刻,又一陣鼓聲起。上官那顏取了事先擱在架子上的長笛,起身站到了中央的繡絲地毯上。她望向長安的天盡頭,緩緩吹起一曲,一詠三嘆韻,一章三換調。笛聲高昂,衝破晚霞,纏綿清風。

她纖細的身影側映著漫天紅霞,風中衣袂如飛,持笛獻曲長安。便是這份情韻便高雅不盡,惹來無數視線停留。她目光從天盡頭緩緩移動,掃過長安的裡坊與宮廷,飛鳥與暮靄,子民與君臣。

眾多或驚慕或訝異的視線中,只有一處是不波不興,穩如泰山。但是,她知道那處目光也與眾人一般,此刻凝聚在她身上,看她的風采。

霎時間,便覺勝負都無關緊要,賭約也無關緊要。只要讓他看見她的光芒,一切也都足夠。原來這場比試,心底所求也無過於這些。

如此想來,樂曲便愈發清絕無雙。此曲,本來就該淡泊中奏來才可顯高絕。

吹完三章,無論是城上還是城下,都是掌聲雷動。就連對面賽臺上的樂師也對她深深一禮。

“姑娘的曲子,在下吹不來。倒不是在下記不了曲譜,而是奏不來神韻。”回鶻樂師巴術爾對她行了回鶻禮儀,折服地望向她,“請問這是何人作曲,曲名為何?”

上官那顏收了長笛,倚在賽臺欄杆上,一手拂過吹面的髮絲,答道:“此曲名清商風顏調,乃小女與師尊合譜。”

對面的人神情略有震驚,不由脫口:“如此合情合性的曲子,在下還以為是靈犀之伴所作呢。”他一面詫異,一面自語。

從樂曲中脫離後的上官那顏手上一抖,眼前一花,身體往賽臺外晃了晃。

城樓上看得清楚的俞懷風手上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