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對錯。”
上官那顏沒聽清他說什麼,只覺忽然沉入了黑暗的深淵,因他合眸的一瞬,便已將她拋了出來,並不接納她。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她不知自己在聽什麼,只剩心頭的痴惘。本來那一眼,她已不知不覺間,想要將她與他的隔閡消弭,但是他卻忽然將她丟擲來,在隔閡之外又加了一層隔閡。
“阿顏,聽說明日你要參賽?本王賭你不會輸給回鶻宮廷樂師,可是把父皇賜的滇國紫玉壓上去了,你要輸了,本王可不饒你!”望陌不知何時搖著扇子踱步過來,淺淺笑意,望著她。
上官那顏看了眼他扇子底端的紫玉墜子,悶悶道:“關我什麼事!”
“要是輸了,你得賠我一塊玉,要是贏了,我這塊玉就歸你,怎麼樣,敢不敢賭?”望陌劍眉下的深瞳盛著笑意,半是認真半是戲謔。
上官那顏低下目光,瞧見俞懷風眉頭動了動。
“一言為定!”她又回頭看向望陌的扇墜,紫色光芒如一片紫霧,流暈散下,籠住他白皙的手指。
戒急戒躁,戒貪戒賭,是身為樂師的基本準則。第一堂課,他便教過她。
那又怎麼樣呢?
第43章 力挽狂瀾
第一日民間樂師大賽十場,大宸勝了四場敗了六場,第一局回鶻勝。大宸子民眾多,卻敗給國民只有自身一成不到的回鶻。寒筠自覺有些丟了面子,慕砂笑著安慰,回鶻全民尚樂,自幼便在樂曲中耳濡目染,不似大宸娛樂眾多,樂曲畢竟只是小眾。
雖在第一日輸了氣勢,但大宸氣魄卻是昂揚向上,第二日宮廷樂師的比試依舊一派火熱。
回鶻民間樂師尚且不輸大宸,宮廷樂師自然也是堪與大宸比肩。自辰時至申時,自朝陽至晚霞,起先互不相讓,平手四場,卻在接下來的一場中,大宸又不敵回鶻。回鶻勝五負四,竟又領先。
朱雀大街上,回鶻子民振臂歡呼。長安子民亦不甘心,高呼大宸必勝。
寒筠手握茶杯,眉頭不展。
“父皇,還有一場呢,不必憂心!”望陌搖著扇子在他身邊,瞧向俞懷風身側的少女。
上官那顏看了眼俞懷風,淡淡道:“師父,該我上場了。”
“對手是回鶻王室隨侍樂師巴術爾,不可小覷。”俞懷風看向賽臺的目光收了回來,在她身上輕輕掃過,“亦不必緊張,盡力即可。”
“知道了。”她不緊張,只是興奮而已。
來到寒筠面前,上官那顏行了禮,從銅壺中抽出一簽——箜篌、長笛。
“勝負可都繫於你身了,上官樂正!”寒筠沉目看她。
前一日第一局便是大宸落敗,今日這第二局也已讓回鶻領先了,若不能扳回局勢,明日的第三局則根本不用舉行。然而,讓泱泱大宸輸給邊陲小國,實在是情何以堪吶!
上官那顏笑著點頭,“陛下放心!”
她領簽下城樓時,望陌晃了晃手中摺扇的墜子,凝眸含笑。上官那顏勢在必得地瞟了他一眼,翩然而去。
她一步步走上百尺賽臺,淡綠衣衫如一抹微雲,升起在長安的天空。萬千目光霎時聚到了這個少女身上。
她攀登到了最高處,眺望了一下長安,正要感慨一番,卻覺頭暈目眩,遂趕緊坐到了賽臺中央的箜篌前,儘量不看臺下。這賽臺修得頗考驗人的膽量,百尺危樓,她獨自在賽臺上,還真有些害怕。
對面賽臺上的回鶻樂師已然端坐,看上去三十來歲,氣勢頗盛,有些不以為然地睥向上官那顏。
擺在她面前的是鳳首箜篌,龍身鳳形,連翻窈窕,纓以金彩,絡以翠藻,果然典雅別緻,炫目得很。箜篌雖是由西域傳來的樂器,但仙韶院也有典藏,她多多少少學過一些。因她天分好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