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輕緩,就在他忍不住將
另一隻腿也跪下時,忽聽頭頂傳來一陣話語:
“杜楚容回王府了嗎。”
“杜大人在。”
李泰右手輕捏了兩下左手的骨節,吩咐道:“備車,本王要回府一趟。”
“是。”男子站起身子,退到門口處,才無聲鬆了一口氣。
遺玉是被熱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晴,望著紅白相交的房頂發了會兒愣,才遲鈍地猛然坐起身來,蓋到肩膀上的裘衣滑落到腰間,她伸手抓住那絨絨的衣領,低頭看著這件鴉青色的裘衣。
腦中閃過清晨坐在書桌後寫字的李泰,早上坐在蘭樓香廊上的李泰,下午進屋後將裘衣隨手丟到軟榻上的李泰……
“晤!”遺玉將有些發熱的臉龐埋入雙手,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真是的,怎麼就睡著了…丟臉”
糾結了半晌,她才懊喪地從軟榻上下來把李泰的衣裳整齊地疊好.放在一旁。
窗外的天色暗暗的,屋裡的紗燈已經被點亮,她走到地毯邊上套鞋子時侯動作突然一頓,驚訝地瞪著眼晴,扭頭看向自己的左臂,一手飛快地上下按了按……
半點兒都不疼了!
遺玉慢慢嘗試用力,都不見有任何痛楚,才放心地扭動起肩膀,又上下掄了掄胳膊,半點也不像是下午才拉傷的。
她欣喜地套上鞋子,想要去找李泰道謝,走到門口一掀簾子,臉上和脖子一涼,又趕緊將簾子放下,她伸手抹了抹頭上之前熱出的汗,老老實實又退了回去,這胳膊剛好,別再著涼了,那就太沒出息了。
“阿生哥!平彤、平卉!”
遺玉站在門內喊了幾句,便聽到一陣小跑的腳步聲從西邊傳來,平彤和平卉兩人一前一後掀起簾子進來。
“小姐您醒了,奴婢先去給您端碗熱湯,您喝過醒醒神兒,然後再吃晚飯。”
遺玉點頭,平卉走了出去,她問平彤道:“王爺呢?”
“王爺出門去了。”
出門了?遺玉眼中一疑,自打住進這秘宅中,鮮少見他主動出去。
“什麼時候——算了,你去打些熱水來,讓我洗臉。”她本想問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可這樣未免也管的太寬,便沒有問下去。
“您稍等。”
平彤出去後,遺玉走到絨毯邊坐下,側頭向軟榻上的裘衣看了一會兒,笑著搖搖頭,回頭便看見銀霄從門外擠了進來,“喲、喲”的叫聲走近。
它晃到她身邊蹲下,紅靈靈的眼珠子瞅著她的左臂,遺玉便抬起下午受傷的那隻胳膊在它頭頂柔軟的絨毛上輕輕撫摸著。
“你擔心我啊,我已經無事了。”
“喲!”銀霄見她左臂無恙,便向前一撲,趴倒在她身邊的毯子上,金黃色的利喙在毯面上輕輕蹭著,很是舒服模樣。
又過了一刻鐘,遺玉用熱水淨過手臉,正端著一小盅甜粥喝,忽聽書房的門簾響動,阿生在外面打著簾子,一道修長的人影帶著室外些許的寒氣,邁步走進屋中。
“殿下。”平彤和平卉躬身喚道。
遺玉端著瓷盅,正欲起身,卻看見那人抬頭對她輕擺了一下,淡淡地道:“坐著吧。”
遺玉聽見他開口同自己說話,心情便是一鬆,下午那會兒兩人坐在屋裡,自己都睡著了,也沒聽他搭理她半句,讓她連認錯的話都講不出口。
李泰進屋後並沒有多看遺玉一眼,在書桌後坐下.就接過阿生從懷裡掏出的一本藍皮卷冊來看,遺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阿生對平彤和平卉使了個眼色,又上前對銀霄嘀咕了兩句,兩人一鳥便跟著她一起離開。遺玉端著小盅,本也想跟著走,鞋子還沒套上一隻,就聽見李泰有些冷淡的聲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