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捉老鼠呀,”妲羅反駁道,“可是這兒的孩子連出去摘個樹上的蘋果都不能。”
她嘆了一口氣。
“哦,瑪利,我真希望這家孤兒院是在鄉下。我敢確定在那兒生活比倫敦容易多了。”
“只要有錢,倫敦也沒什麼不好。”瑪利用倔氣的聲調說。
“我想有錢的話,到那裡都好。”妲羅回答。
她切好了肉,用雙手捧起來倒進那一大鍋滾沸的湯裡,不停地攪拌直到一種不同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她加上一些鹽,看到幾顆小洋蔥在桌上,也都擺了進去。
“繼續攪,瑪利,”她說,“我要去叫孩子們吃飯了。你洗了他們的碗沒有?”
瑪利沒有同答,那就告訴了妲羅,她沒洗,也不願去洗。
事情老是這樣,她嘆息一聲想著。瑪利一分鐘也靠不住,其他下午該來擦地板的老婦人比她更糟。
孤兒院太擠了,所以這裡根本沒有餐廳。
餐廳已經加上幾張床或在地上加幾個墊子改成了寢室,因此孩子們得站在大廳吃飯,也有些坐在椅子上吃。
這使得妲羅很難看到是否每個人都有一份公平的食物,不管吃的是什麼。
她搖一下鈴,鈴聲一響,各邊的門都開啟來了,孩子們像潮水般的從各方湧向廚房。
只有小嬰兒們還留在樓上,妲羅知道她得很仔細看好廚房角落那桶牛奶。
否則只要她一個轉身,就有好多孩子用杯子和勺子伸到牛奶裡面,這些孩子是大得不該再吃牛奶的。
接下來五分鐘的行動就好像在海上抗拒暴風雨以免船被擊破一般。
“不行,每人只能拿一片面包,弗瑞德,快把那個放下,你已經拿了你的那一份了。小心,海倫,不然你會把湯打翻的。別推來推去,乖乖等一等,每個人都會有的。”
這些話是她每天在吃飯時間都得說的。
並不是他們不愛她才不聽她的話,不老實、搶別人的食物,而是純粹由於動物自衛的本能告訴他們,必須吃東西,否則就死亡。
她從大鍋裡舀了最後一杓湯,發現一個男孩取走了廚房桌上最後一片面包。
那就是說沒有東西留下給她吃了,這她也認了,就如同好幾百次一樣默默忍了。
“都是我自己不好,”她想。“我應該記得先吃下我那片面包再叫孩子們來的。”
她已經吃過苦頭,知道太久沒吃東西會虛弱暈眩得把抱在手裡的孩子摔到地上,這想法使她害怕。
可能還有機會喝到一杯茶。那是貝洛菲太太完全為自己保留的奢侈品,可是她要是心情好也會允許妲羅喝些茶葉渣子。
有兩大片豬排肉是瑪利為她的老闆做的,放在一個乾淨的碟子裡,旁邊還有幾片炒洋蔥。
“這是院長大人的茶,”瑪利說著把茶壺重重放在托盤上,把杯盤碰得好響。
“謝謝你,瑪利,可是你忘了馬鈴薯了。”
湯裡是擺了不少馬鈴薯,可是大都是快壞了的,因為買那些人家不要的比較便宜。可是還有三個完整的、大的、甘潤潤的馬鈴薯在豬排旁邊,妲羅禁不住要流口水。
“也許今晚那個紳士會給我一些東西吃,”她滿懷希望的自語,一邊端著那個托盤進入貝洛菲太太的起坐間。
第二章
妲羅在馬車裡身體向前傾叫道:“好綠啊!我知道鄉村是綠的,可是沒想到這樣綠!”
費瑞克先生正要同答,她又以狂喜的聲調說,“田野是金黃的,真正金黃!”
“是玉米,”費瑞克先生簡明的同答,然後又問:“你真的從沒來過鄉村嗎?”
妲羅搖搖頭。
“沒有,貝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