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提琴。
……
趙亭軒輕輕合上鋼琴蓋,抬眼,望著窗前的少女。
“為什麼擅自來到我的房間,為什麼擅自打擾我練琴?”
嶽芸取下肩託,將小提琴的琴弓搭在琴絃上:“覺得月光很美,覺得你的琴聲也很美,就不由自主地跟了過來。你也並沒有反對我來合奏。”
風起,撩起月華與漣漪。月光下的少女一襲白裙,映照著窗外的奇異樹,顯得格外空靈。
她見趙亭軒沒有再說話,便把目光轉移到窗外懸浮在空中的大樹上,問道:“這棵樹很有意思,是你種的?”
“嗯。”
“上面結了好多不同的果子。”
“嗯。”
“能告訴我它的名字嗎?”
“啊?”
嶽芸轉過身來:“我覺得,這棵樹一定有自己的名字,因為你一定會給它起個名字。”
“你怎麼知道它一定……”
“就是說確實有咯?”少女微微一笑,“告訴我吧,總覺得會很有意思。”
“小蠻。”趙亭軒扭開頭,小聲說道,“它的名字,叫小蠻。”
“小蠻啊……”嶽芸細細地品味著這個名字,“很別緻的說法。”
趙亭軒站起身子,將鋼琴推到一邊,然後走到窗前:“想到外面坐一會兒嗎?”
嶽芸驚訝地問道:“外面是……”
“就是外面而已。”趙亭軒輕輕一躍站在窗臺上,他回過神來,向嶽芸伸出一隻手。
“一起到樹上坐一坐吧,正好可以看看月光。”
淡淡的月色下,清秀的少年如同被籠罩了一層光暈,風吹在身子上略顯單薄,近乎透明的襯衫則緊緊貼在他白皙無暇的面板上。
坐在一顆奇異樹上,一起看月光。
嶽芸心中一動,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涼意,奇怪的是,那隻瘦弱的手竟然出人意料的有力——她便被對方牽引著,坐到了距離窗戶最遠的一根樹枝上。
懸在空中的雙腿撫著流雲,腳下竟是萬丈深淵,嶽芸從腿間望著遠處地面上如米粒般大小的碑石,一時間迷醉了。
“死後界的月亮,和《月光》這首曲子一點都不配。”
“誒?”
“你是小提琴演奏家?”
“啊,是啊,來到死後界之前,小提琴是我生命的全部意義。死在去演出的路上,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而《月光》,是我演奏的最後一首曲子。”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大男孩的面前,嶽芸可以輕輕鬆鬆地說出心中的秘密,或許是因為他們擁有相同的愛好?她不知道……
“所以聽到我彈奏《月光》就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與其說是湊熱鬧,不如說是被它吸引,每天晚上都能聽到這樣的琴聲,不知不覺就產生了這樣的念頭——啊,一定要看看彈琴的人是誰,如果能和他一起合奏一曲就更好了呢。其實,你彈得相當好。”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彈得怎麼樣。”
“沒在其他人面前彈過琴嗎?”
“沒有,我是自學的,只在這間房子裡彈而已。”
“只在這間房子裡……是指死後界的宿舍裡嗎?”
“我沒去過外面的世界,不,估計去過,只是我自己已經不記得了。死後界這種地方,又怎麼會有人願意聽我彈琴,大家忙著接片、演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就連我自己也清楚,這只是個任性的愛好罷了,就算每天晚上彈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