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由得屏息,竟然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他們,他漸漸笑起來,如孩童露出最稚氣純粹的笑,微微歪著腦袋,但鳳眸裡漆沉幽邃,彷彿是幽冥地獄,迸裂翻湧著白骨似的可怖陰冷,利爪一般,黑的沒有一絲光芒,他低低笑出聲,嗓音幽魅陰冷,潺潺動人,恍如這世上最美妙的鎮魂樂。
舒逸站在會議室門外,看著所有同事都往樓下跑,穿著白衫拿槍的男子們正有秩序的護送他們,他怔愣的轉過頭,對站在一旁的王海明問道:“老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海明蹙起眉頭,哼哼道:“我們本來想做得安靜一點,誰知道會變成這樣。”他橫了一眼舒逸:“小子,你也趕緊回家去吧。”語氣裡很是不耐。
舒逸似有所思,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聽話離開,他走到一處安靜的走廊裡,按下電梯的按鍵,神色從容,等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舒逸走進去,再也看不見一個人時,他才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串號碼,輕聲說道:“阿叔,邵辰哥出事了……”
晚霞更加的紅,這一抹紅裡浸著幽冷的深紫,彷彿是即將降世的噩夢。
空氣凝滯著,穆邵辰靜靜的站在破裂的窗前,他不動,那些人也不動,僵持的時候,他突然往前一竄,猶如雪亮的驚電,在白衫人群裡狂戾的穿梭著,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往人最薄弱的關節打去,他們被打的猝不及防,但也學過一招半式,就這樣火拼起來。
慘叫聲不絕於耳,等終於停息下來,四周一片狼藉。
澄亮的大理石地,蜿蜒著豔麗似紅玉的血泊,明晃晃的又像是鏡子,他白色的漆皮鞋一步步走動,染著飛濺的血花,腳步聲沉沉而冰冷,就好像要在人的心頭踩下一道道深坑。
喘氣聲更加急促刺耳,方才領頭的那位男人,此刻手腳蠕動著,不斷往後掙扎,他的臉上是已經扭曲的驚恐,雙目圓睜,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穆邵辰低下身子,修長有稜的手指也被血水浸潤,溺染成豔麗的瑰紅,他輕而易舉抓住男人的頸脖,緩慢的往那破碎的視窗踱去,男人的雙腳拖在地上,劇烈抽搐,從喉嚨裡溢位疼痛般慘厲的嘶鳴。
穆邵辰只有淺笑,如墨蓮般的容顏俊美似玉,殷紅的唇角揚起一絲稚氣頑劣的莞爾,幽黑似蝴蝶的睫尖輕輕顫抖,凝著琉璃般晶瑩碎澤,他身前的襯衫亦是蘸染了一大片瑰紅,他低低笑著,手指一用力就將人提起來,然後伸向窗外。
男人腳尖懸掛,他猶如撞鬼一般膽顫心驚,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身體扭動著,眼睛一寸寸往下挪,這裡是第五十二樓,腳底的人和汽車比起螞蟻更加渺小。
驚懼的叫聲凝了血般,模糊不清。
穆邵辰睜大鳳眸,目不轉睛盯著他滿是血水的臉,還有劇烈掙扎的樣子,不禁稚氣的笑起來,純然而璀璨,鳳眸彎彎:“叔叔,告訴我,夕夕在哪裡?”
男人不說話,閉上眼睛,只是一味劇烈的掙扎。
穆邵辰的臉色便漸漸冷下來,滲出駭人的狠戾陰鬱,濃濃如淬毒的雨霧,無聲在空氣裡遊離,他彷彿手足無措的孩子,面部抽動著,魔怔似的喃喃自語:“怎麼辦,他不告訴我呢。”
他輕輕說著,唇色蒼白,宛如卡機般,重新緩慢的抬起頭,鳳眸裡暗流爆裂,從黑暗迸湧出颶風似癲狂躁怒,扭曲著,集聚著,兇猛的宛如地獄裡奔騰的幽冥狂戾,又彷彿是從地獄而生的亡者,恐怖之極。
唇角抽動的更快,他似笑未笑,幽長的睫翼在眼瞼落下森寒陰翳,他眼中只有死物般的空洞,唇齒間斥滿噬血的狠絕:“不怕,他很快就會說的。”
他又長長嗯了一聲,帶著古怪的稚氣,淺笑起來:“那我們再用力一點……”
修長的手指隨著他的話語,一寸寸開始刺入男人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