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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寒風裡漸漸有了海腥味,遙遙傳來船的鳴笛。

穆邵辰將身上的血跡也清除掉,再拿起那一件乾淨的襯衫,完完全全穿戴好,不染一絲灰塵,衣釦系的無比整齊,一排白色的瑪瑙釦子,在幽藍夜色中泛著微光,他烏黑柔軟的髮絲暈著淡淡華彩,肌膚似玉,眉稜修長,墨池般的眼眸空洞渙散。

薄唇輕啟,低柔著呢喃:“已經乾淨了……”

他拿出口袋裡的手鍊,痴痴看著,眼角濡著發紅的溼亮:“夕夕不怕。”微低下頭,幽黑的睫尖凝著星芒般的碎澤,晶瑩剔透,將手鍊貼在唇瓣上,指尖輕輕發顫,嗓音裡瀰漫開鹹澀的哽咽,猶如孩子隱忍的哭啼。

“夕夕,好想你,好想你……”

海面浮動著細碎的冷光,風浪漸大,雲層如垂淚似貼著海水,隱隱洶湧著雷濤,白潮不斷朝船身奮力拍打,嘩啦作響。

寂靜的船艙,就彷彿一個裝潢豪華的臥室,朱褐色的歐式桌布,繪畫著藤蔓和蔦蘿,酒紅的單人沙發,一邊是黑色桌子,擺著兩瓶碧綠的香檳,還置著一盒雪茄,牆邊是小巧的梨木書櫃,鑲嵌著兩扇木門。

床頭櫃的檯燈散發出昏暖的光線。

穆寒坐在沙發裡看著硬殼書,蒼白纖細的手指摩挲著單薄書頁,發出颯颯的輕響,一雙眼睛透過金絲眼鏡望向不遠處的大床,目光裡若有所思,半分鐘後,他站起身,將書本按在桌上,指尖離開,然後來到床邊。

女孩還在熟睡,亦如多年前他見到的那般,白皙似雪的臉龐,暈染著瑩瑩光澤,小巧又柔和的下巴,幽黑捲翹的睫翼,她就似浮在清酒中的潔白梔子花,每一寸肌膚都透出一縷縷甜甜的馨香。

但他不知道,原來她睡著的時候,櫻色柔軟的細唇是會淡淡的上揚,勾畫著一抹溫暖恬靜的淺笑,烏黑似海藻微彎的長髮鋪陳在枕邊,她宛如沉睡的小人魚,讓人不由自主的放輕呼吸。

穆寒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她眼睛緩慢睜開,烏黑溼潤的瞳眸好似秋翦,氤氳著江南素美的霧氣,卻又透出小鹿似純然無辜的驚詫。

她像是受到不小的驚嚇,“啊”的一聲叫起來!

穆寒也是猛然驚醒,他怔愣的看向蜷縮在床角的陸夕夕,只見她抱著一雙膝蓋,露出溼漉漉的黑眸,好似浸水的瑪瑙,目光裡充斥著警惕,就好似炸毛的幼獸,小心翼翼的問:“你是誰?!!”

聽到她的質問,穆寒顯然是怔住,他眉頭揚了起來,靜默的直直盯著她,那鋒利審視的眼神,在燈光裡遊離著一絲絲雪亮的銳色,就好似要將她全部洞穿一般,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氣氛逐漸趨於僵硬。

陸夕夕的眼中依然是佈滿驚疑,陌生至極。

好似刀刃的唇角緩慢掀起,穆寒坐在床邊,空氣裡浮動著海風的鹹腥味,沁著露水般的涼意,海浪不斷拍打著船身,地面輕輕的震動。

穆寒溫儒似玉,眼尾碾著妖冶的柔和,他溫柔的凝視著她,嗓音極是沙啞,透出微不可察的緊繃:“夕夕,你怎麼又把我給忘了。”

見她秀眉緊蹙,他臉上露出嚴肅教導的神情,不得不一字一句說道:“我叫穆寒,你叫陸夕夕,我們是一對情侶,一個星期前你出了車禍,得了失憶症,所以才會忘記我,而且很多事情你也都忘了。”

“失憶症……?”

陸夕夕彷彿陷入了費力的思考中,一個勁的重複他的話,唸唸有詞,她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烏溜溜的眼睛慌亂的轉著,至始至終只有迷惘,毫無頭緒。

看到這,穆寒的薄唇揚起更高的弧度,不動聲色溢位一絲滿意的意味,這時,船艙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他愣了愣,走過去將門開啟,只見黔順面色蒼白的站在外面,小聲附耳說道:“少爺,他快追過來了。”

寬闊溫軟的